第二十三章[第2页/共4页]

他一说，世人便都不觉羞赧。又道，“不过，这个张贲是品性不诚，倒和家世无关。”

活着家后辈和豪门后辈稠浊相处的处所，这些面子、有职位、学问出众的女官，的确就像灵丹灵药。

恰是午间歇息的时候，馆内门生多数散落在各处，或是在角亭里对弈、喂鱼，或是在藏书楼闲翻经卷，或是在天井里一窝蜂的追闹着……琉璃也猫一样懒懒的伏在侧殿窗前，捉着一枝红枫闲玩了一会儿，又歪在榻上读了一会儿话本，自发着身上疲惫消逝得差未几了，便收整衣衫回书院里去。

他总算脱开身去，便转而去寻快意。

而他和这些人亦非同类，尚还不到能直言劝谏，而无需顾虑对方气度局促，无需担忧罪小人的友情。言尽于此，也就够了。

他们返来得早，其他人还在各处玩耍，书院表里便静悄悄的。琉璃一起返来，就只看到几个世家后辈恼火的步出天井――也不知在抱怨谁“不识好歹”，乃至于迁怒到琉璃身上，狠瞪向她。琉璃也就微微扬头，眯起杏眼傲慢的瞪归去。

世人不由沉默半晌――徐仪此言既说中了他们的表情，却也说高了他们的胸怀。倒令他们没法作答了。

他推开快意的衣袖，垂着眼睛说道，“虽是他们失礼在先，但你脱手了，反而更要受人非议。干脆不要同他们普通见地。”

所幸他涵养含蓄，并没有脱口群情，只是想无怪总觉着他一身闺中气味，本来他竟用这么脂粉气的熏香――世家都有本身的熏香配方，给男人用的，大抵都以檀香、冰片之类为底味，不使过于甘柔。但刘峻嗅着，琉璃用的熏香只怕是桂花芸香之属的百花香。

他便说道，“先生确切是我的发蒙恩师，张贲当是在我分开以后才入门的吧――本来他竟是我的师弟。”他笑道，“不过，这回只怕真的是你们曲解先生了。先生为人任侠清闲，常说‘有教无类’，夙来都不如何在乎家世出身。也只看人是否有向学之心、是否赋性浑厚罢了。他门下纯是读书育人的处所，我们师兄弟彼其间都不晓得出身。若主动过问，反而会被人看轻。以是实在无需坦白家世。”

待拐过花圃，转至清幽偏僻去，便闻声有女官切切丁宁，“……多同徐公子商讨，您可千万不要同三公主起抵触啊！”

徐仪便接着说，“同师所教、同窗就学。诸君能废除家世之见，以诚恳采取他，赏识他的品德和学问。谁知他恰好要在出身上心存坦白，岂不是孤负了你们的朴拙？故而此事一出，你们也就格外气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