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08 章[第9页/共13页]

这也是肃柔头一回见到公公和婆母，王城前的直道绝顶站着一对佳耦，慈悲的眉眼，脸上带着笑意。武康王与赫连颂父子很相像，并没有匈奴人粗暴的做派，蓄着胡子，很有父老之风。武康王妃也不过四十出头，作养得极好，光阴在脸上未曾留下太多陈迹，大抵也因表情宽和，那种安闲渗入进了年轮里，砥砺出羊脂玉普通温润的气度。

雀蓝恍然大悟，“难怪那边船上任你自生自灭，没人下来救你。”

肃柔别致地透窗张望，“实在我来前，总感觉陇右比不了上京，边疆之地也没有那么安宁，现在看看，全不是我想的如许。这里的草木长得真好……”抬手指指路边的神仙掌，“难怪上京花圃里种了那么多奇花异草，别不是从陇右搬畴昔的吧！”

他被这忽来的动静镇住了，惊诧地看看她，又惊诧地看看她的肚子，艰巨地消化着，“你是说，你怀上了？”

边上的婆子仓猝跑下去传令，船面上的人都探身朝下张望。十五的月色，照出江面上粼粼的水波，有个黑影载浮载沉着，从起先的奋力挣扎，到逐步力弱，眼看着就要沉下去了。幸亏救援的长行从身后扣住了她的脖子，几经周折，将人拖上了福船。

问问随行的保护，另有多久能到达西宁州，保护算了算，说另有百余里，约莫要花上三五日。

世上最可骇的两句话，一是恩重如山以身相许，二就是好人做到底。出于一时侠义救了性命，身上便无形地背了任务，仿佛不当善安排好统统，就对不起阿谁被救者一样。

肃柔坐在船舱前，摇着团扇看江面上的星月，又到十五了，时候过得好快。等再往前一程，水路就断了，要改走陆路。气候逐步热起来，乘着马车穿州过府，恐怕不像现在如许舒畅了。

杨妈妈说：“八百里加急，赶的都是直道，不像行船要跟着河道走势，照时候来算，郎主该当快到陇右了。”

何故如此呢，道过了谢各奔东西就行了，最后偏要加上一句“好人做到底”，倒让人迷惑起来，这好人是做得对，还是不对了。

雀蓝这才回过味来，“是我想得太简朴了。”

杨妈妈道是，向宋福福比了比手，“宋娘子跟我来吧，有钱傍身就不怕了，登陆以后能够赁个屋子临时住下，再图后计。”

肃柔站起家，模糊还能闻声水面上扑腾的声响，她吃了一惊，“快让人看看，是不是有人落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