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4 章[第1页/共6页]

从旧曹门街畴昔，马车笃笃走在行人希少的通衢上，如许的大暑天，午间人都懒洋洋地，偶而瞥见几个卖甜瓜、鹅梨、红菱沙角儿的，也是慵困地拍着芭蕉扇，半合着眼打盹儿。

太夫人道好，因问过了绥之和将之，他们和那郎子是同年，当月朔同在国子监读书，都说他风评好得很，就没有甚么可再踌躇考虑的了。

肃柔也感觉很对劲，就是心头另有些顾忌，“上回嗣王说的院子，也在艮岳边上。”

祖孙两个坐在月洞窗前喝绿豆凉水，厨上刚做了樱桃煎，太夫人催着肃柔尝一尝。刚吃了一口，就闻声园子里传来笑闹声，透过竹帘疏疏的经纬看畴昔，那几个妯娌姐妹闯进了一片繁花当中，女孩子的轻巧明艳令人愉悦。进了门，快步到太夫人面前存候，绵绵塞了一把她新做的团扇给肃柔，豪放地说：“看看，上乘的缂丝，兜起来满是冷风。”

第二日肃柔命蕉月把交子①预备好，吃罢了午餐小小安息了一会儿，便乘车赶往杨楼街。

肃柔安抚道：“相处日久，渐渐就会和谐的。”

肃柔当初在禁中，几近每日都要和陌生人打交道，对于这方面倒很有经历，遂奉告她，“记着四忌，第一忌交浅言深，与不熟悉的人，千万要保存几分，不能把苦衷说与人听；第二忌随传随到，耳根子过软，会让人误觉得好拿捏；第三忌句句不离郎子，家事说很多了招人腻烦，要长于藏锋；第四忌攀附干系，朱紫纡尊赏识，远比你上赶着凑趣强。求来的友情不得悠长，不得悠长的朋友，交了也是白交。”

又要到明日，肃柔因前几日蒙受毁约，已经有些后怕了，便向牙郎确认，“屋子我看上了，但明日是否必然能赁，还请给我下个保。”

太夫人拱眉浅笑，“本日不知又是替谁说合。”一面向别传话，“快把人请出去。”叮咛次春，快些泡上好的茶汤。

“好婚事不常有，到了面前不要错过。”潘夫人淡淡道，“我在家里有甚么可愁的，有祖母在，另有你阿姐和颉之，纵是没有你在身边，也会过得很好。”

雀蓝倒一点也不担忧，“嗣王的院子，那里会托个牙郎来赁卖，那不是瞧在小娘子的面子上才情愿归还吗，再说天底下断没有这么刚巧的事。”

牙郎算了算道：“本日恐怕不可，赁屋要签左券，屋主常日事忙，一定抽得出空来。如许吧，明日未正，劳烦小娘子再跑一趟，转头我就去屋主府上传话，商定阿谁时候，两边参加签订左券，这事就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