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8 章[第1页/共7页]
赫连颂碍于人多,不好扫了大师的兴,只好伸手来接,谁知夏行首“嗳”了一声,玉手一让复又往前一敬,意义是要喂他。
行首敲着红牙板低吟浅唱,“三月初晴到处春,才子执扇看花尘”,那流转的目光像漾动的潋滟春水,一串委宛曲调以后,换来世人齐声喝采。
尚柔含笑摸了摸磨喝乐粉白的脸,“还是二mm故意,一向想着则安呢。昨日我传闻金侍郎家上门过了礼,原想归去给寄柔道贺的,可惜……不刚巧,没能出门。”顿了顿问,“家里老太太好吗?弟弟mm们也都好吧?”
长于察言观色的小妇,见付嬷嬷坐在那边,微微踟躇了下道:“女君本日有客在么……”
肃柔收回视野,随姐妹们出门登车,很快便忘了杨楼中的各种,一心揣摩摊贩售卖的别致小物去了。酒阁子里的人重新走到露台上向下了望,看她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,然后打起窗上帘子暴露如花笑靥,俄然哀痛地认识到,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的表情,不在乎他刚才为甚么没理她,也不在乎他沉浸听曲,是否转头望过她。
本日是老友燕集,有人做寿,是以如常包了一间阁子消磨光阴。地心的莲花地衣上端坐的官妓,是州北瓦子最负盛名的行首,平时不是谁都请得动,一贯只应达官朱紫的邀。本日有嗣王在,天然极尽奉迎之能事,皓腕纤纤递来一盏酒,笑着说:“请王爷赏光,满饮此杯。”
迈上甬道的时候,肃柔不经意朝隔壁酒阁子望了一眼,见半开的门缝中,阿谁身影倚着凭几而坐,苗条的手指捏着雨过天青酒盏,行动透出几分慵懒来。
付嬷嬷听得伤怀,“我们大娘子这境遇……唉!”
这头话刚说完,那头念儿忙不迭尖声辩驳:“你这娼妇冤枉我,我几时让女使给你送燕窝了!你是个甚么东西,灰尘一样轻贱的人,别打量我和某些人一样,上赶着凑趣你!”
付嬷嬷到了廊下,换上笑容抱着盒子进门,入内见尚柔在月洞窗前的榻上坐着,因付嬷嬷是肃柔跟前的人,待之也非常礼遇,说:“烦嬷嬷跑一回,快请坐下歇歇脚。”一面叮咛祝妈妈上茶。
尚柔摇了点头,“我已经不想再过问那件事了,从昨日到本日,人也打了,气也受够了,官人要护着念儿,尽管让他护去吧,了不得我回娘家再住上几日,图个清净。”
他脸不红气不喘,说完便拂袖而去了,留下酒阁子里的夏行首一脸震惊,心道世上另有如许的人,惧内说得坦开阔荡。别的男人为了彰显男人气势,就算家中有娇妻美妾还要在外流连呢,他倒好,老婆还没进门,提早三贞九烈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