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0 章[第3页/共7页]
他在前面怡然走着,肃柔看向阿谁背影,内心有些话想说,却又踌躇再三,有些说不出口。
肃柔心下感喟,他仿佛已经忘了相互的过节,忘了中间还隔着爹爹的一条性命。人活于世,费事事不竭,有的事能够顺其天然,有的事必须叫真,要不然过不去内心那道坎,也对不住她的继母。
他笑吟吟,摆手遣退了跟前服侍的人,肃柔开端考虑,要不要等左券到期前,重新再找一处合适的院子了。
牵起袖子替她斟了杯梨花酒,他说:“这酒已经勾兑得极淡,几近没有酒味了。我晓得你们女人孤身在外不喝酒,这是用来解腻的,不必担忧。”
她不挪步,他转头瞥了她一眼,又换上个和软的腔调道:“我让人送了拨霞供,朱宅园子的拨霞供夏季里吃起来是一绝,请小娘子尝一尝。这世上,唯春光和美食不成孤负,小娘子请退席吧,我另有话和小娘子说,事关你我,你不想听一听吗?”
最后一盏红泥小火炉放在桌子中心,上头架起了沙锅,过卖举头鹄立朝门上张望着,见一个身影呈现在视野里,遂拨了拨炭,拿火捻子把炉子点了起来。
打眼一看,小火炉烧得咕咚作响,盘子里划一码着片好的肉,底下有青叶烘托,倒也不显得腻味。所谓的拨霞供,实在就是涮兔肉,大夏天里吃这个,让人匪夷所思。不过上京门客们的口味向来标新创新,暑天吃涮锅子,隆冬吃绿豆甘草冰雪凉水,或许这就是反其道而行的奇妙吧!
赫连颂的心都沉下去了,但是脸上却扬起了笑意,笃定地说:“老太君思虑得必定比小娘子全面,毕竟家中留台和连帅都在朝为官,如果仓促进亲,官家万一问起,怕是不好交代,连着我和杭公,都难以面对官家和谏议大夫。”
肃柔内心嘀咕起来,这话透着牵强,明显当时是孤身一人站在酒阁子外的露台上,那里会惊扰了别人。不过他遮讳饰掩,本身也不会叫真,毕竟打不打号召都不是甚么要紧事,就算贩子上遇见错身而过,也是再平常不过的。
那些过卖跟着雀蓝去了,草庐底下有石桌石凳,上面恰好能够安排那些东西。雀蓝看着金盏银碟从食盒中源源不竭搬出来,不由回身望了自家小娘子一眼。
雀蓝看看天气, 落日挂在西边的院墙上, 把这上京熏得蒸笼一样。所幸艮岳脚下另有一丝风凉, 便道:“小娘子上里头坐会儿吧, 本日必然累了,边歇边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