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7 章[第2页/共6页]

他点了点头，本身掀了腿上薄毯下车去买，云畔坐在车内看着，那高挑的身形与锦衣华服，站在小摊前实在格格不入。约莫是头一回相见的印象太深了，他就该是那种不食人间炊火的模样，君子自矜，下车替内眷采买小吃，真是想都不敢想。

龙虎與停在桂园以外, 从车高低来, 一眼就见补葺一新的白墙黛瓦和翘脚飞檐。那是一座很有江南气势的修建, 禁中孙美人是横塘人, 入宫前曾在这里住了大半年，到现在这屋子还保存着本来的风采，与上京木柞为主的宅邸比拟, 多了份婉约清华的气象。

他却说不成，“就吃这一盏吧，不成贪凉。”

云畔走进厅堂里，上首案上摆放着阿娘的灵位, 即便人去了一年多, 也还是让她忍不住潸然泪下。

他微微仰起唇，“夫人已经有了筹算？”

该是多大的造化，才气真正做到那四个字啊。现在新婚燕尔，将来老夫老妻，想起白发苍苍并肩而立的模样，倒也颇让民气生神驰。

李臣简说好，抬手挡在唇前轻咳了一声，“如果需求上好的香料，我认得朔方转运使，能够托他替我运送些外埠的奇香来，以助你买卖昌隆。不过……”他复又一笑，“现在百姓照夜多用油灯，能赏玩蜡烛的多是勋贵女眷，看来你只能做大买卖，没法薄利多销。”

正胡思乱想着，他折返返来，将一盏冷食放到她手里。所谓的乳糖真雪，就是刨得极细极细的冰碎上淋了厚厚的酥油和糖浆，拿小银匙挖着吃。厚重甜腻的浇头里异化了碎冰，酥油从先前的凝固到遇热熔化，在舌尖流淌开来，那股甜香，叫人欲罢不能。

问到最后一句，便有了些模糊的肝火。大男人和女人家过不去只是品德差劲，但如果明知巳巳和他有婚约而决计难堪，那就是罪该万死了。

如果阿娘还活着，见了如许景象不知是如何感触，必然含笑看着，受了半子一礼乃至有些内疚，细心地叮咛上两句，说千万要善待我的巳巳。

白头到老这个词，常听人恭贺新婚时用上，听很多了仿佛没有甚么希奇，但细细品咂起来，却又有另一种温情的况味。

云畔愣了下，昨晚的事？昨晚圆房么？在他看来圆房以后身子虚，不宜受凉，本身倒是全忘了。经他一提，顿时红了脸，手上的乳糖真雪也不如何香了，愁闷地把这盏吃完，便特长巾掖了嘴，说还是回家吧。

马车前行，走到一处北里院前了，瞥见打扮得花红柳绿的粉头蜜斯们，挽着画帛与男客们相拥走进堂内，乃至有人做出浪荡模样，吊着一颗樱桃放在两人之间，边走边去咬那樱桃，然后毫无不测埠两张嘴撞到一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