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:无论如何,你回来就好[第4页/共5页]
“不会。”
他一摆衣袖,暴露左手上缠绕的一串佛珠来。是我的错觉么?为甚么我有个直觉那串佛珠就是我在分开前送给他的新年礼品?我定定地看着金狮子座上的他,间隔虽远,却还是能看到他的淡定安闲,不由叹口气。
“你返来了?”
他偏过甚,左手朝法衣里缩了缩。“嗯,一向用。没想过要换……”
人群一阵骚动,女人们更是伸长脖子。我也迫不及待地向会台望去。有人下台了,却不是他,而是龟兹王白纯,领着一群贵族,排成一圈。然后,他出来了,还是金线缝就的法衣,去处翩然,出尘脱俗。他神态淡定地走向台中间的金狮子座,白纯在前跪了下来,两手捧出托举的行动。罗什一脚虚踩在白纯手上,另一脚踏在白纯肩上,坐上了金狮子座。人群都呆了,这么高规格的礼遇,别说我,连龟兹公众也是第一次见吧?他的传记里有写:“龟兹王為造金师子座。以大秦锦褥铺之。令什升而说法。”明天看了,才知不假。
十年时候,他已长成如此超脱的青年,而我,甚么窜改都没有。然后,我认识到,我们现在都是二十四岁了。与我同年的他,正拉着我的手,谨慎不碰到伤口。他是个和尚,会场里另有人……
我从背包里拿出波斯人给我的玛瑙臂珠:“戴这个吧。”
感遭到我留步,他转头,瞥见我正盯着他牵着我的手。俄然认识到甚么,他吃紧罢休,脸上浮出我熟谙的红晕。他低垂着眼,轻声说:“弗沙提婆说你是仙女……”他又抬眼看我,浅灰的眼波活动,纯洁清澈。
大街上人还是比肩接踵,又在往西门涌。我仿佛听到他们嘴里嚷嚷着“丘莫若吉波”。抓住一其中年人问,他说明天在西门外大会场有昌大的讲经会,是由远近闻名的丘莫若吉波法师主讲,机遇可贵,从速去抢个好位子。
看他当众宣讲“空”理,他果然从小乘改宗到大乘了,并且不吝跟龟兹的传统小乘权势斗争,主动弘扬大乘。的确在他十几年的尽力之下,龟兹几近全部改信了大乘。但是,他不会晓得,等他分开龟兹并今后不再回,他在龟兹建立起来的大乘上风便敏捷式微,小乘又重新昌隆,直到龟兹回鹘化,全部强迫改信伊斯兰教为止。大乘佛教在龟兹,只因他一人而盛,真如昙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