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逗雀[第2页/共3页]

宋辙细心打量她，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，眼里皆是担忧，强压下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那丝于心不忍，道：“本官那里有空过问采买奴婢这等小事。”

这王婆卖瓜的话让宋辙脸上一热，他自夸在宦海游刃不足，落第时宁获咎内阁首辅公孙贺，也要拜当朝次辅高品为师，不过是看中他帝师身份。

“大人若早知本日还是带着奴婢去济南府，那夜可会帮奴婢？”

挼风已憋成猪肝色，即便轻风阵阵吹来，也难以压下双颊的红意，还是那话，如果大人点头，这山东各府那个的户帖都能再办一张。

她说这话带着笑，全然掩了悲意，宋辙展开眼看她时，恰好树荫班驳从她未施粉黛的脸上掠过，光散落下还能瞥见羽睫轻颤。

挼风在外头听得他的话，忍不住咬着唇偷笑，衙门里头宋辙最大，这些不过是他点头就能办到的事，且即便不记在衙门里头，也能伶仃过私账。

佑儿也是有眼力界的，见他如此不再说话，只低着头将本身身上的银钱再策画一遍。

郑家依着小本生存和祖上房产，还能供儿子读书，并不算真正的贫苦之人，最多是贩子小民罢了。佑儿在少时经历过蝗灾，那年很多庄稼户都没有收成，汝州府涌进了很多流民，那般气象她至今难忘。

“没想到大人如此忧民……”佑儿讪讪道，她见过县衙老爷的马车当街冲撞路人，也听过甚么贵胄人家的公子强抢民女，官老爷逼良为娼的传言，到底是没见过心疼百姓的。

他答得干脆利落，而后又闭目养神。

平阴湖的风吹动了他少年的志气，星目剑眉，芝兰玉树，这气象让佑儿记了好久。

是故，忙道：“那奴婢每日就在大人屋子里服侍，不出门去招惹旁人。”

抬目睹宋辙正吃了口馒头，倒感觉非常别致，平常总传闻当官的都是吃着山珍海味，住着玉瓦金屋，此人虽吃过刘家的酒肉，眼下再看却也不像赃官贪吏。

宦海之事，宋辙向来看得清楚，他也坚信迟早有一日，天子会倚重本身。

这的确戳中了佑儿的心头血，她本想跟在宋辙这里挣些银子，待存够银钱狐假虎威，借着衙门的光也能在济南安身，可现下听得这般话，真是有些泄气。

碧色绸带跟着马车闲逛，悠悠然荡起又落下，竟让他想起旧时在庄子避暑，在荷塘边追着蜻蜓的日子。

佑儿听罢低眉点头，真是信了他的话，不知如何是好：“户帖还留在家里，我娘收着的......”

“那岂不是真有些难办了。”宋辙摇了点头，倒是为她担忧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