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难处[第1页/共4页]
宋辙泥鳅似的性子,那里能被他们揪住,装傻充愣道:“抚台大人这是何意?几位大人皆是上官,宋某不过是小小主事,千万莫折煞了去。”
两人你来我往的,愣是没让佑儿放下帕子,说话间这游廊也就洁净了。
高娘子为人利落,听得她这话,内心也舒畅几分,提及话来也算知无不言:“宋大人刻薄从未给下人立过端方,不过是萧规曹随罢了,故而眼下仍旧是遵循前面主事定的,寅正起卯正食,而后自做自的活计,晚餐前再打扫一次也就充足了。”
遵循早些年的端方,若朝廷本年征处所十万两税,其实在最后只收得上七万两进户部,残剩三万两由总督与布政使亲身写便条,再由来年的秋税补上,如此来年的七万两里头就有三万是原该本年的钱。
总之是想着此中触及万千官员的好处,律令即便到了处所,也难以履行,到时候内阁出面周旋,既帮皇上清算了烂摊子,又给上面卖了好,顺势还能让那尚书大人栽跟头,挡了他入阁之路。
宋辙转脸就笑着拱手作揖:“这是甚么风,把诸位大人都请来了。”
翌日凌晨,佑儿醒来见这陌生的屋子,愣了好久后忽而笑出声来,昨夜洒扫的高娘子给她送了两身衣裳,色彩款式倒是无甚出挑,不过是时下女子做活计时穿的巾服,浅绿的短衫长裙外头罩着灰色比甲。
王若禺忙要赵炳息怒,又好言道:“宋主事不知这民生痛苦,相较往年这可多了八十万两在百姓身上,这可不是闹着玩,这怕是会出性命的!”
未几,挼风出去回禀查了然汝州郑家的事,讲明佑儿的确是逃削发门的,又说了郑家佳耦如何可爱,他嘴皮子还算利索,让人听得明白清楚。
至于为何百姓缴足了税,却有三万两没进户部箱子,那必定是经手的衙门几番中饱私囊,顶头的硕鼠又贡献了天子的私库,这般常例用时候换空间,自今过去,长此不休。
宋辙看了一眼,而后缓慢扫视了世人,摇了点头道:“实不相瞒,下官也是方才收到的律令,这新尚书行事分歧先前,怕是不大好办。”
桌上的茶已冷却,宋辙独坐公房好久,现在朝廷的行事风格太凌厉了些,他深知,将来的日子并非他这般摆布逢源就能得心应手的。
世人皆是沉默不言,宋辙喜怒不形于色,一团和蔼又道:“不过……下官定会与各地清吏司共商此事,也会写信问问阁老京中景象,如果有其他体例,必与诸位通气。”
公然不出他所料,宋辙还要再说甚么,就听门外几声问安,而后就有人出去,打头的是山东巡抚赵炳,背面跟着两个布政使司的官员,另有济南府同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