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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医道蒙尘,小中医道心未泯》 1/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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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雷醒木万物苏[第4页/共15页]

桑皮纸浆是凌晨新调的,用云台山百大哥桑的韧皮浸泡七日,捣成黏腻的乳白汁液,现在盛在粗陶碗里,大要凝着层半透明的膜,像春溪上初结的薄冰。叶承天用竹筷挑起纸浆,牵出颀长的丝,与竹篾灰调和时,“滋啦”一声腾起细烟——灰末遇浆刹时疏松,如积雪融入春泥,垂垂化作青灰色的膏,披发着草木经火后的沉厚。

分开时,山间的暮雾已漫过药园篱笆,老茶农背着斗笠的身影垂垂恍惚,茶刀上的柏枝绳结却在暮色中泛着微光——那是草木与医者共同写下的医嘱,是将千年柏气、肝经头绪、平常劳作融于一体的息风方。当第一颗星子跃上云台山顶,叶承天望着案头残留的柏叶碎屑,俄然想起《本草纲目》里“柏,百木之长,性坚毅,能制百邪”的记录——本来最好的药方,向来不在惊堂木般的医书里,而在匠人手中的绳结、茶农腕上的护具、草木与人间的相惜相生中。

“记得编篓时,手腕别绷得太直。”叶承天替他理顺绳结的尾梢,柏叶新芽正巧拂过他腕部的敷药处,“就像这绳结,留几分松动,才气容得下药气游走。”老茶农点头,俄然觉出茶刀在手中轻了些,不是重质变了,而是握柄处的柏枝绳结,仿佛将他三十年编篓的力道,都化作了柏木的沉敛与柔韧。

老茶农盯着那抹红芽,俄然想起自家茶园里,老茶树枝条在春雷后抽出的第一茬新芽,也是这般带着点赤色,却能炒出最鲜爽的明前茶。叶承天将天麻搁在青瓷碟里,水珠顺着芽尖滴在碟心,竟收回与他腕骨震颤类似的“嗒”声——那是深涧泉水滴落青石的韵律,是草木与六合共振的频次。

“竹篾灰走血,桑皮纸归肺。”他指尖蘸膏轻点勒痕,老茶农腕部皮肤当即出现藐小的粟粒,“肺属金,肝属木,金能制木,就像您编篓时用桑皮绳牢固竹篾,刚柔相济才不折损。”药膏敷上的顷刻,老茶农俄然觉出勒痕处有温热的细流在游走,不是灼痛,而是近似新竹抽节时的酥痒,仿佛那些嵌进血脉的竹篾棱角,正被这团带着火煅之力的药糊渐渐磨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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