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篝火试炼：巧劲与心约[第1页/共4页]

永革伸手握住对方的手，触到掌心凹凸的茧纹——那是耐久握持石矛磨出的菱形纹路。他脚根抵住石板边沿，俄然想起在军队时学的太极推手，教官说“力从地起，借势而发”。

“一言为定。”他说，任由萤火虫手链在腕间明灭，像一串不会燃烧的小灯笼。

钢笔尖顿了顿，又添上一句：“林小婉，如果有天你瞥见这些字，记得帮我给峨眉山的师父带句话——他说的‘人间炊火处’，我仿佛找到了。”

人群发作出轰笑。阿蛮从草堆里坐起，刀疤下的脸颊泛红：“外村夫，你腰力不错。”

永革摸出钢笔，在石板上画下两道平行的线：“当代有个词叫‘爱情’，意义是两小我先学会一起走路，再决定是否共赴远方。”他指了指石板上的足迹，“就像这两道线，平行时能看尽风景，交叠时才知是否合脚。”

永革揉着后腰爬起来，瞥见阿缨正抱着陶罐偷笑，罐口暴露的草根恰是刚才撒在石板上的皂角。他俄然明白这场试炼的真正意义——不是考校武力，而是看他可否看破“法则里的法则”。

“你猜？”阿缨俄然伸手揪住他的耳朵，指尖却没有效力，反而用指腹悄悄摩挲他耳垂上的薄茧——那是耐久戴耳机留下的陈迹。永革一愣，下认识地松开手，却见阿缨趁机拽着他的手腕向前一倾，两人的额头“咚”地碰在一起。

“那如何算赢？”永革蹲下身，与她平视。少女的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火光，像两簇微型篝火。

篝火堆的火星溅向靛蓝天幕时，永革正用草茎剔着牙，看巫祝蹲在火塘边往羊肉上撒磨碎的香料——所谓“试炼”不过是场闹剧，从阿缨递来的野莓里没吃出迷幻草，到巫祝刻的“呼唤阵”实为孩童涂鸦，他早看破了这场部落式的“口试”。

“先说好，我如果赢了，能不能换个端方？”永革弹了弹烟灰，火星落在阿蛮脚边的鹿皮鞋上，“比如，不消非得娶谁。”

“怕她学会用钢笔后，把我的糗事都写进‘部落史记’。”

人群收回夸大的惊呼。阿缨捂着额头后退半步，鹿皮裙上的铃兰花抖落一片：“你...你额头如何这么烫？”

永革接过酒碗，酸果香混着酒精味劈面而来：“我选‘都不选’。”他望向阿苔，后者正用藤条修补破坏的鹿皮鼓，“阿缨才十六岁，乌玛内心装着猎场，阿蛮的刀疤还在疼——她们都不该被‘端方’捆住。”

永革望着她发亮的眼睛，俄然想起工厂露台的落日——当时他总觉得本身神驰的是青灯古佛，直到现在才明白，所谓“尘凡”，向来不是要逃离的喧哗，而是值得保护的人间炊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