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章 余震一[第2页/共5页]

“上周，有家打扮厂的老板找我抱怨。” 赵东来一边说着，一边取脱手机，手指谙练滑动，调出一段灌音。灌音里，缝纫机的嗡鸣声交叉成一片喧闹背景音，诉说着工厂繁忙平常。“老板说，就为了办个排污答应证，在政务中间来回跑了八趟，腿都快跑断了，事儿却一点没办成。最后实在没辙，找了中介公司，中介带着所谓的‘指导费’出面，嘿，当天就把证拿到手了。” 赵东来俄然靠近，神采凝重，抬高声音奥秘兮兮道，“您猜如何着？厥后一查，那中介公司的法人，竟然是市环保局副局长的小舅子，这内里的门道，可深着呢。”

祁同伟听闻，目光不自发落在展柜里 “执法规范化扶植” 板块。三个月前，因贪腐被依法枪毙的车管所所长照片仍夺目挂在那儿，像是在无声警示着过往之人。而现在，新任科长正满脸热忱地给前来办事的企业职员讲授 “一窗通办” 新政策，阳光透过百叶窗，在科长胸前党徽上折射出锋利金边，熠熠生辉。可祁同伟内心清楚，在那些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，不正之风仍在悄悄滋长。某修建商为拿下项目，悄悄将两箱茅台摆进局长办公室的暗格；某物流公司老板为制止法律查抄费事，不动声色地把加油卡塞进法律队员口袋。这些见不得光的买卖，如同藏匿在暗处的霉菌，正腐蚀着政法体系的根底。

听筒里传来沙沙电流杂音，异化动技术总监焦心的声音：“祁书记，这可千万使不得啊！一旦堵截第三方接口，全省两千多个审批件的进度都会受影响，企业那边必定会怨声载道，我们这压力可就大了！” 祁同伟目光舒展窗外，樱花还是纷繁扬扬飘落，很多花瓣被风吹进下水道，消逝不见。“停了。” 他言简意赅，话语里透着断交，旋即挂断电话。随后，他拿起桌上记事本，用钢笔重重画下第三个圈，圈内工致写下 “审批体系”，中间空缺处，“数据窜改”“好处运送链” 几个字被笔尖用力戳出深深凹痕，好像他现在内心没法平复的波澜。

“祁书记！” 一声呼喊高耸响起，打断了祁同伟的思路。鼓吹科的小年青抱着摄像机仓促跑来，摄像机镜头盖都还将来得及翻开，模样显得有些仓促。“带领叮咛，想拍您观光服从展的镜头，筹办做个政法体系清算专题片，向全省揭示我们的清算服从。” 小年青一边说着，一边微微喘气，胸前事情牌跟着呼吸高低闲逛。祁同伟看着他，脑海中刹时闪现出十年前本身刚进入省厅时的模样，当时的本身，一样活力兴旺、意气风发，怀揣着一腔热血投身政法奇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