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棋局落子[第3页/共5页]

回到本身的办公室，祁同伟悄悄关上房门，走到保险柜前，谙练地转动暗码锁。跟着 “咔哒” 一声轻响，保险柜门缓缓翻开，他从中取出那本已经有些泛黄的《万历十五年》。翻开册页，内里夹着宏达建材的员工名单、帐本复印件等一系列关头质料。他缓缓翻到张居正那一章，拿起铅笔，在空缺处工工致整地写下：“8 月 20 日，丁义珍与赵瑞龙会晤；8 月 25 日，招标预备会。” 笔迹固然极淡，却仿佛是用刻刀刻在骨头上的印记，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。在台灯那温和的光晕里，他久久凝睇着书脊上烫金的 “万历” 二字，恍忽间，他仿佛看到汗青的车轮正在他的手中悄悄转向，而他，恰是阿谁鞭策汗青进步，改写运气的关头人物。

骄阳高悬，持续炙烤着大地，柏油马路不堪重负，软得近乎流淌，行人仓促走过，鞋底被紧紧黏住，收回纤细的 “滋滋” 声，仿佛在为这难耐的暑气收回低吟。树上的蝉鸣也有气有力，在闷热的氛围间断断续续地飘零，搅得民气愈发烦乱。祁同伟身着笔挺西装，在这热浪中显得格格不入。他鹄立在市委大楼宽广的走廊里，隔着庞大的玻璃幕墙，望向内里被热浪扭曲的天下。掌心的汗水不受节制地排泄，一次次在西装裤上蹭干，又敏捷洇湿，如同他现在起伏不定的表情。口袋中，李达康的发言稿被体温焐得滚烫，这份主动请缨的差事，现在却似一块烧红的烙铁，沉沉压在心头，烫得贰心跳急剧加快。

祁同伟悄悄地站在集会室的后排，目光紧紧盯着高小琴。只见高小琴双手紧紧攥着标书，那双手因为严峻而微微颤栗。她明天特地穿了一件极新的蓝布衫，领口还别着一朵洁白的小花，试图让本身看起来更加自傲安闲，可她眼底深处那浓浓的严峻与不安，却如何也粉饰不住。当评标成果宣布的那一刻，全部会场仿佛时候静止了普通，俄然堕入了一片死寂。统统人都屏住呼吸，等候着阿谁决定运气的时候。丁义珍手中的钢笔 “啪” 地一声折断，墨水溅在他的西装袖口上，晕开一片狰狞的玄色污渍，好似他现在内心那被完整打乱的诡计，狼狈不堪。祁同伟嘴角微微上扬，终究暴露了一丝不易发觉的胜利笑容，随后回身，稳步走出集会室。在他身后，传来椅子倒地的声响，以及人们的阵阵惊呼，可他却仿若未闻，心中尽是对将来的等候与神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