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迷局渐显[第2页/共4页]

次日凌晨，天气刚蒙蒙亮，侯亮平和陈海便踩着厚厚的积雪，艰巨地登上了前去湖心岛的渡轮。渡轮缓缓启动，船身劈开冰冷砭骨的湖水，激起层层洁白的浪花。侯亮平站在船头，迎着凛冽的北风，望着远处那在雪雾中若隐若现的茶寮，眼神中透着专注与灵敏。俄然，他像发明了新大陆普通，冲动地指着水面喊道：“老陈，快看！那些浮标摆列的体例，是不是特别像摩尔斯电码？” 陈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，只见湖面上漂泊的塑料瓶竟连成一条诡异而奥秘的曲线，在波澜的起伏中时隐时现，仿佛在通报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信息。陈海的心跳蓦地加快，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现出祁同伟办公室那本《万历十五年》里夹着的奇特纸条。现在，面前这浮标的摆列，竟与影象中纸条上的图案模糊重合，令他不由心生寒意。

侯亮平端坐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前，他的手指因酷寒而冻得通红，微微颤抖着。他对着指尖哈了几口热气，试图遣散那深切骨髓的寒意，随后谨慎翼翼地将最后一页扣问笔录整齐码放进文件夹。钢笔尖在写下 “祁同伟” 三字时，微微顿了顿，蓝黑墨水在略显粗糙的纸张上洇出一小团墨渍，好似贰心底那越积越浓、挥之不去的疑虑，正悄悄伸展。

1993 年的首场大雪，仿若一头裹挟着砭骨寒意的洪荒巨兽，以雷霆万钧之势澎湃扑向京州城。顷刻间，整座都会被皑皑白雪严严实实地覆盖，大街冷巷银装素裹，常日里车水马龙的喧哗，现在也被这无边无边的红色悄悄吞噬。反贪局办公室内，那几台老旧的暖气片不堪重负，收回 “哐当哐当” 的沉闷声响，好似一名暮大哥者在这酷寒夏季里，收回的声声沉重感喟，为这冰冷的空间更添几分压抑。

“小侯，这都第三遍查对了。” 陈海端着印有 “汉东省反贪局” 字样的珐琅缸排闼而入，缸里的茶叶沫在升腾的热气中打着旋，恍惚了他的眼镜片。他眉头微蹙，目光落在侯亮平面前那厚厚的一摞文件上，话语里带着一丝不解与担忧。“祁同伟但是咱汉东的资深刑警，还荣获过缉毒豪杰的称呼。你这般紧抓着他三个月前的集会记录不放，是不是……” 话还未说完，侯亮平已敏捷从文件堆里抽出一张泛黄的考勤表，手中红笔用力圈出一个日期。在窗外反射出去的雪光映照下，那圈出的 “10 月 23 号” 格外夺目。“老陈，你看，10 月 23 号这天，他请了病假。可湖心岛茶寮的监控却显现，那天他在岛上整整待了六个小时。这事儿，透着蹊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