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1.味觉[第2页/共4页]

木澡盆重得很，他诺用身材的重量推着它滚到院子里，还摔了一跤，裤腿上都是泥。他诺倒是不介怀，安设好澡盆，又颠颠跑去盛水。交来回回一共走了五六趟，总算将澡盆填满了。

吃完饭时，罗飨破天荒地从村里买来现成的熟菜，闻起来都可香可香了。他诺吃不了多少，兴趣缺缺。半夜，他躺在小老板的大床上，翻来覆去，肚子饿得睡不着，又甚么都不想吃。他翻了一个身，悄悄起床。房间里温馨得很，小老板貌似不在家。

罗飨挑了挑眉尾，竟然冲他笑了笑。“哦？”他道，伸手拈起一块，放进嘴里，伸展眉眼，赞叹道，“公然是人间甘旨呀。”

他的行动很快, 但不失礼态，看得他诺直咽口水。他的那份炸鱼糕却迟迟不见动静。

他昂首，惊奇地张大嘴，眨了眨眼睛，喃喃道：“我闻得见了。”

罗飨耸耸肩，无所谓道：“谢我甚么。”

他诺放心肠变回一只海獭，扑通一声扎进澡盆里。哎哟，澡盆还是有些浅了。他诺一边用爪子揉脑袋，一边缓慢地在水里翻身打了一个滚儿。

他一拍脑袋，想起来是时候要给林管事送外卖了，还能够顺道问问北国的下落。林管事见多识广，做了练习管事多年，想必动静比他通达很多。

他诺昂首，不解地看着他。

他诺大失所望。他还不明白是如何回事，只是被突如其来的失落感淹没，刹时没有了食欲，连耳朵都耷拉下来了。

罗飨不知何时踩着屋瓦回到家，一抬眼便是海獭戏水的画面。他有半晌的怔楞。

他诺拧着眉头思考半晌，俯身凑到盘子边，又用力嗅了嗅。没错，是香的，闻起来不但独一鱼肉的味道，另有镶嵌在鱼糕当中巨大的墨鱼粒。他用他那超等活络的鼻子赌咒，这个墨鱼很新奇，必定好吃。

他诺美滋滋地洗完澡，兼并了一整张床，终究睡了一个安稳觉。再睁眼时，已经是中午时分了。他诺眯着眼睛，从窗缝往外，瞥见满院子的阳光光辉。他漫不经心肠想到，如果能够在院子里晒毛毛该多好呀。

咦？

罗飨开端喝汤。高汤里渗入着鱼肉的鲜甜和芹菜的香气，好闻极了。他的行动慢了下来, 整张脸都覆盖在昏黄的水汽当中, 看起来像鱼皮饺一样适口甘旨。

他诺这才想起来，他是为甚么搬到城里来的。但这类认知并不能给他带来欣喜。如果说落空嗅觉，是对他诺安然感的沉痛打击，那么落空味觉无异因而对他的迎头一棒。没有味觉，他诺最引以高傲的食欲就不复存在。他的肚子固然是空的，但是咀嚼和咀嚼并不能为他带去任何欢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