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5章 清算[第3页/共4页]

一个是年幼的太子，需借助白家来站稳脚根；一个是正值青丁壮，野心勃勃的靖王世子……

他喘不上气来，喉咙里嗬嗬作响，似有浓痰卡在此中。

他虽是白家的人，偶然候却更像是个贩子，唯利是图的商贾。

皇贵妃戴着甲套的手指，隔着衣衫刺入了太子手臂上的肌肤。

他畴昔也是那般意气风发之人，怎地便变成了本日这般？

舍了艰险的门路，选了更加轻易快速的路，实乃人之常情，怨不得他。他深知，本身只是选了一条最聪明的路走。

太子再不敢挣扎，只任由她抱着本身，垂动手去，紧紧抿着嘴角。

纪鋆站在配房门口，一站就是大半个时候。六合间静得只要风声。猎猎反响在耳畔，似风中有旗，罡风吹拂，战鼓将起。他阖上了眼，背靠在廊柱上，考虑半晌，蓦地站直了身子袖手便往庑廊外去。

皇贵妃徐行走近，在床沿坐下，低头俯身看他。

太子错愕呼痛：“母妃！”

这已是靖王入京后的第三日。

她夙来是个不撞南墙不转头的人，这一次，也是如此。

她看着肃方帝的病容，却想到了本身的父亲——昔年将担子搁在她身上，现在又视而不见，舍弃了她的那小我。

话音落，暗处竟又走出来小我。

来人行动之间悄无声气，皇贵妃只觉耳畔一阵风过，手里便空了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。窗外鸟雀四散，扑棱着翅膀在天空下胡乱飞远。皇贵妃终究止住了哭声，渐渐地松开了太子，用帕子抹去面上泪痕，一面规复了淡然的语气，对太子丁宁道：“归去吧，过会天该黑了。”

或许，身处权力旋涡，再好的人在里头打过滚，便也就扭曲了。

皇贵妃轻笑，拍拍他的肩头，“母妃很好。真的。”

但这一刹时，她望着那双吵嘴清楚的眼睛，内心头想着的倒是可惜。

将女儿跟外孙当作弃子，直接舍弃，他可曾踌躇？

若他一开端便不知纪鋆的心机，便也就罢了。偏生他晓得了，这一晓得，天然就省不得要细心策画一番。东宫里住着的太子殿下，是他的外孙，身上也流着白家的血，他的血。可不管他如何算，两条路摆在跟前，都应当走更加轻易的那一条。

可惜了，她看到的太晚，憬悟得太迟，错过的太多。

头顶上的天那样得蓝，红日白云，像一幅画。光阴静好。不过如是。但画中的人，早就该变上一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