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.第 7 章[第1页/共4页]
仅一盏,暗沉沉的,和外间灯火相去甚远。此人却不点旁的了,开柜,遴选一块蘅芜香,扑灭搁入小铜炉。忙活完这些,他挪到床边悄悄坐下。
容端雨低首一望,乌泱泱的男人们,堆金砌玉捧着台上的姐儿,好生热烈。多少男人呼求她露面,她充耳不闻,回身去后厨给容落云炖汤。
霍临风一惊,恼羞成怒道:“少说浑话,拿不出美人就罢了!”
容落云衣不解带地合住眼,明显是个恶名在外的狂徒,却侧身伸直作小儿态。
那是何人?
容落云的胞姐乃朝暮楼的花魁,申明边幅国色天香,那以此推来,容落云的姿容想必亦非等闲。
那月白影子远了,如烟似雾,留一片渺渺虚空。
他轻声道:“青楼的身子我嫌脏,四千两,寻个好模样的唱一曲,你们有吗?”
仍立树间,古朴的别苑未移分毫,可霍临风已落空探查心机。他被搅结局,被扫了兴,被那鬼怪谪仙似的人物魇住了。
嬷子忙敛承担,容端雨提裙登台,借了清倌的琵琶。楼中静可听针,俱屏息凝睇花魁唱曲,一拨弦,微动唇,淌出天籁之音。
霍临风皮肉一紧,叫浪荡姐儿搭了肩膀,微僵。这青楼平分门别类,面前这位,便是卖身的小妓。他面无神采道:“听闻朝暮楼的美色值得人朝生暮死,本日一见,不过如此。”
霍临风怔怔,将四千两一推:“花魁特长的便好。”
旁人观美色,独他听其鸣,唱到“南山律律”,贰心口猛地一酸。
容落云接过,朝廷调派的官员到了,展开一看:“霍临风?”他颇感不测,堂堂定北侯之子,传闻又立军功,竟调派到西乾岭来。
虚真假实,渺渺似梦。
门关了,容端雨莲步轻移,在廊上遇见个抱琴的清倌。清倌唱哑嗓子,可下头金玉满天飞,搁下琴还要速速讨赏。
莫非,那人真是容落云?
不知谁说:“快到卯时了。”
容落云点头,素未会面,不知,但保卫边关的人物必有铁腕。舍了塞北的精兵铁骑,来这儿带一班酒囊饭袋,他猜想那霍将军心中定不好受。
楼中靡靡,楼外艳艳。
外头声色惑人,他悄悄的,像来错处所。一阵莲步忽至,藕臂排闼,暴露张祸国的脸来:“落云,何时到的?”
恩客的?女人的?
他道:“一副丫头样,厨房煮酸汤的姿色,弹甚么琵琶。”
这话辱人又挑衅,可引诱也极大。管事的嬷子赶来献媚:“公子莫恼,朝暮楼如果没斑斓姐儿,那江南哪另有美人?”说罢拍鼓掌,“唤宝萝女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