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6.第 96 章[第1页/共5页]
成帝的目标便达到了,保太子继位无虞。
霍临风摇了点头,抛飞指上鹧鸪,吹灯回本身房中。杜铮已将行李拾掇好,铺了床,落了帐,蜷坐在床头守夜。他悄悄躺下,侧着,偷薅杜铮的后颈头毛。
亲卫军互换两次班,五更时,一队精骑聚合于驿站外,共二十人,是朝廷派给霍临风的随军。烛息,鸡鸣惊了鹧鸪,一水儿的御侍备水端衣,排成一列恭候在房门外头。
近半月,离西乾岭终究不过百里,傍晚入驿站歇脚,霍临风望着远山一怔。青山连缀,润如蒙雾,半轮夕阳挂着,一片红霞绿意冲撞。这日日都有的景儿,美得民气头一紧。
杜铮揉眼爬起来,推窗,叫冷风一扑复苏过来。他一望便知,折回床边,隔着一层轻纱私语:“少爷,来了一队兵,中冠,官服深豆青,白贴里,各骑马佩刀。”
官道平坦,一行人官服佩刀,惹得路人避讳。那西乾岭遥距长安千里不足,期间改换三次马匹,担搁些工夫。
沈舟仍惊着脸,踱至沈问道跟前,伏低半蹲:“爹,可定北侯……”
沈舟眸中沉沉, 颁发定见也无用,干脆默着。沈问道又说:“我为他争了几句,搅了陈若吟的兴。”言下之意,陈若吟代表皇上, 那皇上估摸也不痛快。
唐祯狠遭陈若吟妒忌,然他谨慎,安守朝纲,经心佐三皇子前后。时年三皇子八岁,经唐祯教培,在一众皇子里出类拔萃,已难掩锋芒。
那官印和公文便待着了,霍临风喂完马,未作理睬。
驿馆中,亲卫军调班值守,站立如铁壁。馆内配房倒灯火和顺,父子俩还没睡,老的床边抚剑,小的倚着窗,招逗落于窗台的一只鹧鸪。
据传霍临风那年六岁,亲眼目睹了那一幕。而唐祯留下的遗物,除却那本《孽镜》,别无其他。
长安城里都闭了户,只要更夫穿过空巷,时不时敲一下竹梆。
杜铮捂着承担哭泣,窗缝里的百姓跟着悄悄感喟,那枝头鹧鸪,呼扇翅膀跟着飞出一段,又飞返来,如此几次似问:你为何不走呢……
他定定神,立起来,蛮扯了把抽泣的杜铮,翻身上马,和一队不知底不知心的骁卫打个照面:“甚好,谢皇上体恤。”冷冷说罢,朝南一望,“——奔赴西乾岭。”
沈问道端碗篦一口汤, 待胃里轰的一热, 才长长地舒了口气。他说:“旨意已定, 霍临风调派西乾岭, 估计很快便解缆。”
一听令,退居角落的霍家铁骑纷繁行动,牵缰呼号,泄出刀口舔血的气势,余兵四惊,不沉稳的已神采大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