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诀别[第2页/共3页]

门外的汪忠嗣破门而入，突见此情此景，如同匕首刹时刺穿了本身，仓促剧痛，猝不及防。他脑海里刹时一片亮白，在那流光飞舞中，他看着此生最爱的女子，身上正不竭盛开出一片一片妖艳红花，素净不凡。

那簪头上的蓝田玉氤氲着温和光雾，一如她温净的眸子。绝望的男人手中抓着的红色披风有力飘落在地，柔嫩又肮脏的摊在冰冷的空中上。

明月夜颤抖着，尝试地揉搓着母亲尚存温热的手指，颤声道：“娘，别吓夜儿，娘，你起来啊，娘——”她撕心裂肺地痛呼。

明妤婳一扫病态的怠倦，她暗淡的脸庞开端满盈出一种异彩，泛着生命怒放至颓落的斑斓。血腥味让憩息的雪貂兽惊跳起来，它焦心肠抱住明妤婳的手臂不断地摇摆，收回嘶声尖叫。

她无法苦笑道：“阿训，回不去。你的将军府，我进不得，你那夫人如何会容下我，她但是柳贵妃的亲甥女，她若晓得我尚在人间，恐怕连你和夜儿都不会放过。能再见你一面，我已满足。我的病本身晓得，你从速带着夜儿走吧。千万藏匿她出身，不要让任何人晓得，她是我的女儿。”

汪忠嗣冷哼一声，反而抱紧了明妤婳，嘲笑断交道：“不但要回将军府，我们还要进宫面圣，皇上对你一向心胸惭愧，他定会秉公做主，何况你我早有婚约。若没那毒妇处心积虑算计，我又怎会娶她甥女。如果皇上难堪，这大将军的浮名我不要也罢。婳儿，我只要带着你和夜儿，一家人浪迹天涯也好。终归，我不会再罢休。”

她抽泣着捡起披风，伸展着摩挲着柔嫩布料，又轻柔地为母亲盖上，当披风散落在妤婳冰冰脸庞上，在最后一刹时，明月夜清楚地瞥见母亲紧闭的双眸，终又滑落一颗绵长的泪。

“都记得呢。”明月夜把脸趴在母亲肚子上，她最喜好母亲怀中淡淡的樱草芳香。

“好。”汪忠嗣轻扶明妤婳，和顺轻语：“我为你换衣。”

“婳儿，你真忍心，丢下我……独活？”在汪忠嗣受伤野兽般的嗟叹中，明月夜攥紧小小的拳头，任由牙齿咬破了嘴唇。

明月夜惊愣地看着雪貂兽试图舔拭明妤婳的伤口，却被她浅笑禁止：“我情意已决，老东西……夜儿就奉求给你了。夜儿，别怨娘心狠……照顾好他，为了娘，你们都要好好……活！”

簪子，是他十六岁时亲手打制，那片叶状蓝田玉与他剑上的本是一对耳扣，来自母亲当年独一的遗物。他哀告银匠徒弟学艺，辛苦月余，终究满手血泡才打成这支簪，独一无二的，是他送她的第一件礼品，她一向那么爱不释手，自此未曾离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