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.表哥[第1页/共4页]

看罢龙舟，傅益还特地带令容往近处的集市走了一遭，买很多风趣的东西给她。

令容绞弄衣带，平复心境，发觉娘亲宋氏的手落在背后轻抚，如同安抚。

“然后——”宋重光顿了下，想去触令容的肩膀，被她躲开，眸光一黯，遂大胆道：“然后等这事风头畴昔，几年以后，我会请爹来提亲。爹拿你当女儿一样心疼，娘也是，哪怕我家中比不上相府显赫，我的情意你却晓得，这辈子我孤负谁，也不成能孤负你。”

水榭离这儿不算近，听不到说话声，却因无物遮挡，能随时瞧见这边动静。

宋姑忍着笑，“这就能看出来了？”

……

侧脸如被微茫刺着，令容晓得那必是宋重光在看她。

直至宴席尽时，长辈们去后园漫步消食，令容因累了，带着宋姑和枇杷先回住处。

令容微喜，下认识道：“是娘舅来了？”

河上龙舟竞逐，兄妹俩是最后一回结伴来瞧，多少感觉不舍。

她是孤儿，四五岁时就陪着令容玩耍了，这些年颇受宋姑照顾教诲，处得非常和谐。去岁来初潮时，也是宋姑给她指导，便多几分靠近，少些许羞赧。

“我有话跟她说。”宋重光打断，“就几句。”

韩蛰即便恶名在外、叫人畏敬，令容却清楚地记得，宿世娘舅曾不无感慨地说，韩蛰为官数年，从未收过半个同僚赠送的姬妾，也未曾因女色而在审案时有半分离软。只这一点，就比宋重光这胡乱心软没定性的人强多了。

娘亲得知后责备她调皮不懂事，她当时却不知改过。因府里统统人虽疼她，却总怕她磕着绊着，连骑马都要派人跟从，很多事都不准做。唯独宋重光会顺着她，哪怕肇事后惹得长辈活力，也总单独扛着，替她挨骂乃至挨娘舅的揍，过后仍旧带她各处玩耍，将她护在身后。

“女人本日去采槐叶，有人背后里群情，说女人浑身加起来都没二两肉。”枇杷想起那刻薄言语就气恼，往令容头发上抹了香露渐渐揉着，凑在宋姑耳边低声道：“那人也太没目光。我们女人生得都雅，将来身材必然也好，满金州的女人都比不上。”

“我好歹比女人大两岁，这个春秋该是甚么模样，莫非不晓得？”枇杷低声，面色微红。

玉露洗凝脂，香膏嫩雪肤，如许娇滴滴的女人，当真是便宜了那韩蛰。

回府后令容将韩蛰腹诽了一通，便将心机搁在了槐叶淘上。

她是跟着夫人宋氏陪嫁过来的，自打令容出世时就服侍起居沐浴。令容从襁褓里胖嘟嘟的小女婴长到玉雪敬爱的女童，再到现在的窈窕身姿，身上每一分窜改她都看在眼里。平日里她也常留意给令容喝些牛乳，多吃豆糕，这两年令容身材儿垂垂闪现，她岂能不知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