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7.四六章[第1页/共6页]

柳朝明微一沉默，道：“确切是对苏知事帮十七殿下代写策论一事有所耳闻，才过来扣问，可惜并无实证。”

耳房内非常狼籍，卧榻前竟还隔了张帘子，也不知十三这混账东西都在里头干了甚么。

朱南羡晓得，她是在向本身道别。

朱悯达迈过门槛, 抢先看到的便是朱南羡排泄血的膝头, 他的眸色更加阴沉, 侧目盯了医正一眼，医正赶紧提了药箱畴昔。

天光暗淡，云头厚得一层压着一层，为宫前殿洒下一大片暗影, 朱悯达借着烛火，看清朱南羡闷声不吭地抵在门扉上的身影。

赵衍撵上几步，拽住他道：“我不是跟你说了莫急？”一顿，往宫前殿的方向指了指：“是这头。”

也是奇了怪了，柳昀自十九岁入都察院，六年下来，一向端着一副近乎冷酷的公允姿势，从未见过他对谁网开一面。

柳朝明的步子涓滴也不带停顿：“今后的事，今后再说。”

这七位正二品大员恰是最靠近皇权之人（注2），其他的一品少傅少保，不过是些虚衔儿罢了。

工部刘尚书是个和事老，见另几位尚书闹得不成开交，忙劝道：“莫吵莫吵，依老夫看，您几位说得都有理，柳大人犯颜切谏也没错。他年青嘛，我们几个要多担待。不过话说返来，柳昀，白叟家说的话你也得听。陛下乾纲专断，向来不是个听之任之的主儿，他白叟家内心头有主张时，谁多说一句都是以下犯上，也就是陛下看中你，就停了你一个月早朝，如果换作老夫几个，怕是立马撤职查办了。”

朱悯达是太子，都雅的人见很多了去，媚色倾国的妃嫔，温文尔雅的小生。

赵衍愣了一愣，这回却没能拽住他，只好跟在一旁快步走着道：“你是没想明白还是如何着？昨日你在詹事府烧策论，太子殿下已卖了你一个情面。本日苏晋是真触到逆鳞了，你若还想救他，就是跟东宫买一条性命！目下太子与七王势如水火，都察院向来两不相帮，你欠下如许的情面债，可想过今后该如何还？你是左都御史，位列七卿，倘若夹在吏治，皇权与储君之位的争斗中间，今后当如何自处？”

“在！”

朱悯达问朱南羡：“你当年去西北卫所前，曾提过要讨一名进士来做你的侍读，教你学问，可恰是此人？”

五年前，十三发疯大闹吏部是为了他，时至本日，竟然还是为了他！

柳朝明站在暗淡无光的宫阁殿外，沉沉目色仿佛蓄起暮秋的浓雾，跪地朝朱悯达深深一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