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艰危咸阳[第2页/共60页]

魏冄明显有些不悦道：“如此大事，如何比及我来问才想起？孩童心性！”接过竹管右手拇指一掰，“啪”地剥去了泥封，抽出了一卷白绢。嬴稷禁止已是不及，惊奇道：“剥去泥封，显兄岂不起疑？”魏冄盯着嬴稷道：“非常时候，不能教妇人之仁好事！她写得有效，我自会教嬴显信赖。不然，不如不送！”说着话低头浏览，一眼瞄过脸上伸展开来，两手已经利落地将白绢卷起塞进了竹管，“好！或许管用。”站起来一拱手道，“我去分拨了。你尽管放心将息，保你月内即位。”不待嬴稷答复，大步仓促地去了。

“嘿嘿嘿，这却那里话来？”樗里疾笑着拍拍肥大的肚皮，“人老话多，憋得光阴久了，只想碰个学问之士卖卖老，好好唠叨个三日三夜过过话瘾，丞相多嫌老夫聒噪了？”

惠文后慈爱地抚摩着他的脸颊：“你也，本来就是我的儿子。”嬴壮愣怔了，他不晓得惠文后的“本来”是一种爱意，还是埋没着更大的奥妙，一时只是流着泪连连点头。惠文后一声悄悄地感喟：“起来了，说给我，他等为何不教我见荡？”

大臣们一阵愣怔，你看我我看你，顿时去处无措。秦王倒也真是此等脾气，常常口出鄙言，给大臣们尴尬，他却哈哈大笑了之。这“休得在宫中聒噪”活脱脱秦王口语，大臣们倒是没有人生疑。但是国君碰到如此大变，多日来从山东飞进咸阳的流言令民气惊胆战，说秦王如何如何惨死的故事绘声绘色满天飞，大臣们谁不想在秦王进入咸阳的第一时候，亲身目睹一眼活生生的秦王？即使伤残，只要秦王还活着，秦国就不会生乱，朝野当即就会安宁下来。不看一眼秦王，谁都是七上八下不安生。身为大臣，久经沧桑，谁不晓得“王薨都外不发丧”这个陈腐的机谋？可目下倒是奇特：秦王崩逝了么？车驾既已还都，且无发丧的任何迹象，那秦王清楚健在，最多伤残罢了；秦王健在么？恰好谁都没见。依秦王的神勇生猛，即使断去一条腿，也不会衰弱到不能露一面的境地。如此想去，大家木讷，口不敢言所想，也不敢第一个走去，窸窸窣窣地钉在了廊下。

芙蕖，春秋战国对荷花的称呼。

月光之下，甘茂对魏冄备细论述了秦武王暴亡的颠末与目下所停止的统统，两人又商讨了诸多应对方略，直说到月上中天，方才回到王帐营地。魏冄没有在王帐逗留，连夜赶回栎阳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