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艰危咸阳[第4页/共60页]
“大哥!”嬴壮突然哽咽了。
少年声音的白衣白发人扶住了嬴壮,仍然淡淡笑道:“人各有命也。为兄天生天残,是上天要给壮弟一个谋士了,何必见外生分?做你的事去,太后处要紧。”
“却也不打紧。”少年声音又笑了,“将计就计,安知非福?目下最要紧者,十二个字:了了朝局,策划后盾,当即策动。”
中夜时分,魏冄三骑达到咸阳城外的渭水南岸,只要超出那道横卧渭水的白石长桥,便能进入灯火煌煌的咸阳了。可魏冄没有上桥,而是沿着渭水南岸飞奔向西,拐进了莽莽苍苍的丰镐松林塬,半晌之间,凭动手中的黑鹰令牌进入了古堡普通的章台宫。
北地郡,战国秦的老郡县,大抵包含本日甘肃庆阳地区与泾水上游。
乐毅笑道:“别个来,乐毅也不想饮。将军前来,却要例外。”
“嗨!”密行标兵大步去了。
“第一件,”魏冄直截了当,“你将即位,今后毋得以舅公称我。君是君,臣是臣,莫使魏冄成千夫所指。”嬴稷方才应了一句是,魏冄便转了话题,“第二件,你母亲可曾对你提及过嬴显此人?”嬴稷目光一闪,思忖点头道:“说了,是嬴稷同母庶兄。只是我尚未见过。”魏冄手指叩着书案道:“她晓得嬴显在军中为将,没有叮咛你找他?”嬴稷摇点头道:“没有。母亲只说,大事悉听秦王遗命。”魏冄不由皱起了眉头道:“如此说来,嬴显撞在了刀口上。”嬴稷惊奇道:“舅公此话何意?”魏冄阴沉着脸道:“恰是他为虎作伥,领兵助逆。”嬴稷恍然道:“想起来了,母亲给显兄有一信,舅公交给他便了。”说着从贴身衣袋里摸出一个泥封竹管,“母亲也没说写了甚,只说交给他便了。”
嬴壮又是深深一躬:“大哥保重了。”白衣人点点头,回身一拨另一张石案上的秦筝,叮咚一声长音,一个白衣少女撑着独木舟从万绿丛中悠然飘来。嬴壮飞身落下,小舟倏忽消逝在茫茫暮色当中。茅亭中响起了秦人那独占的八弦筝声,冰冷地漫过蒙蒙水面。嬴壮的心在簌簌颤抖,血在烘烘燃烧,却终是没有转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