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兴亡纵横[第11页/共38页]

“军剑对士剑，三一较量，第一阵——”

“人言乐毅儒将，本日始信也！”秦昭王喟然一叹。

动静传到安邑，魏文侯大是感慨：“乐羊为国若此，竟食其子之肉矣！”

“禀报我王：亚卿晋见。”御书的声音从密室门外悄悄传来。

孟尝君皱起了眉头：“垂老迈矣，纵有坐骑，老臣已无把握之力了。”

“燕国亚卿、特使乐毅，拜见秦王——”

还是在入楚之前，鲁仲连曾经对乐毅家世作过一番查勘，固然始终没见过这个乐毅，实在倒是歆慕已久了。春秋之世，乐氏的第一个显赫人物是宋国的大司马乐喜。大司马掌兵，乐喜能征惯战，在宋国争霸中功劳卓著，乐氏由此而名闻天下。厥后宋国式微，乐氏族人迁徙到了晋国，在晋国世家大族魏氏的领地做了“国人”，耕稼餬口。到了战国初年，乐氏又出了一个奇才，便是厥后赫赫大名的兵家名将乐羊。这时的乐氏虽是“国人”，倒是那种仅能温饱自主的布衣农户，远非富庶世族，独一比隶农优胜者，是能够参军做战车骑士。这个乐羊聪慧厚重，少时将家中两车藏书几次揣摩，辞吐见地常常令族人称奇。乐羊加冠之年，恰逢魏赵韩三家分晋。魏氏方才立国，魏文侯广招才士，魏国一片兴旺畅旺。乐羊感奋不已，便要参军建功。族老们大是嘉许，合族之力，为他打造了一辆战车与一副上好甲胄，又购买了两匹汾马，乐羊便做了魏国骑士。当时魏国正在开疆拓土，战事频繁。十年之间，乐羊以赫赫军功做了魏国大将军。

“禀报甚来？老端方，请亚卿到书房。”燕昭王一声叮咛，已经出了密室。他向来不在书房访问大臣，唯独对乐毅例外。御书固然晓得这个例外，但见国君独在密室，仍然不敢粗心。何况，乐毅方才从这里分开不到两个时候，又仓促进宫，也实在令人不测。见国君并无非常，御书才轻步走了出去。

这半晌之间，一个熟谙的身影已经跟着宫门将军进入了嬴稷的视野：除了头上的帅盔换成了特使的一顶不敷六寸的蓝玉冠，还是那一领暗红色的大氅，软甲战靴，步态劲健萧洒。噢！髯毛留起来了，络腮长须，脸上乌黑，比当年更多了几分威猛。好！更有气度了。在这闪念之间，嬴稷已经从廊柱下快步走下六级门路迎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