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孤城血卜[第1页/共56页]
这天凌晨卯时,幕府聚将鼓隆隆擂起。驻扎期近墨的二十三位将军脚步仓促地聚来,脸上明显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严峻。围困即墨的是骑劫所部,以辽东飞骑为主力,向来是燕军中的复仇派。几近在剧辛到达的同时,蓟城另一起密使也到了骑劫大营,对骑劫并一班大将奥妙下了一道王书:三日以内,若乐毅不交出兵符印信,着即拿下解往蓟城。骑劫本来英勇坦白,现在却沉吟了一阵才开口:“秦开所部唯乐毅是从。移交兵权,必是大将齐聚。秦开从莒城赶来,也得一两日。三日拿人,有些说不畴昔。特使可否脱期到旬日之期?”
“此一时彼一时。六年已过,赵国今非昔比。以新齐之弱,上门也是自取其辱也。”田单淡淡笑了。
“老根没了!即墨降燕!”城下燕军一片嬉笑高喊。
“诸位将军,”乐毅站在帅案一侧淡淡笑着,“乐毅疏于战事,六载不能下齐,受命返国保养。王命:骑劫为灭齐大将军。王书在帅案。中军司马,马上向大将军交代兵符印信。”
白叟悬在正中的屋梁上,枯瘦的身子纠结着乌黑的须发,裹在大布衣衫中飘零着。少年弟子们惶恐失措地跳脚哭着喊着,乱成了一片。乐毅大急,飞身一纵左臂圈住白叟双腿托起,右手长剑已经挥断了梁上麻绳。及至将白叟在竹榻上放平,一探鼻息,已经气味皆无了。
即墨,只要这个即墨,才是真正的威胁。
老军吏说,这七石陶瓮是专门听城内奸军动静方向的,百姓叫做“埋缸听声”。在内城墙根每间隔两丈摆布挖井一口,阵势高处井深一丈五六尺,低处至水下三尺,井底埋七石大瓮,派耳灵之人伏在瓮中聆听,按拍照邻大瓮的声音强弱不同,鉴定城外发掘隧道者的方向;也可在一个深坑内同时埋两个间距一丈余的大瓮,让两人同时聆听,按照音差定方向,军士叫做“双耳听”,用之于战,百试不爽。
老剧辛黑着脸一句话:“雄师在手,乐兄但说回戈安燕,老夫做马前前锋!”
“邦国兴亡,原非一二人所能窜改。”乐毅淡淡地笑着,“此时回戈,只能使姬乐资一班新贵结成死党对抗,国必大乱。齐国若再乘机卷土重来,联手五国分燕,你我何如?”
“也好。”乐毅笑了,“剧兄将我妻儿家室带走,乐毅随后便到。”
帐篷合计 三万六千余顶
“高低同欲者胜。”新王姬乐资信口吟诵了一句《孙子兵法》,“君臣朝野同心,何事不成?当即下书:免除乐毅大将军之职,留昌国君虚爵。改任骑劫为灭齐大将军,期限一月,安定齐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