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士相峥嵘[第1页/共55页]

“有此等事？”王稽惊奇得睁大了眼睛，“中大夫须贾能被齐国打通，匪夷所思！”

“你之物事？物与人如何比价？”

渑池，亦做黾池，春秋郑国城邑，战国属韩，今河南省三门峡东南地带。

“此断大谬也，非兵家务实之论！”少年琅琅背诵，“无勇不成将，何能仅占数分之一耳？将之勇，在心不在力，在定夺之胆识，而不在战阵之搏杀。吴起之误，在于错认将勇只是搏杀之勇也！”

安阳是白起夺得河内郡后设置的新要塞，恰在与赵国交界处。兵出安阳，百里之遥便是丛台行宫（后代赵王台），再北上百里便直接威胁邯郸了。当然，更首要的是，安阳要塞四周驻有秦国的精锐铁骑十万，攻城大型东西也多在此囤积，实则是蓝田以外的秦军第二大本营。攻敌间隔短，秦军上风大，但出可直捣赵国都城关键，对天下震惊大，对赵国震慑更大。秦昭王觉得，对赵复仇，此地为上，白起也必选此地无疑。

大将军，赵国前期的最高军事统帅。此时秦国与其他战国还是相沿大将军称呼，唯赵国改做了大将军。

“一个堂堂丞相，能死揪住一个小吏不放？”粗嗓子不觉得然。

蔺相如爵封上卿职掌相权，大将军廉颇最是忿忿不平。

守在门廊下的家老当即答道：“禀报丞相：叫范雎。”

突然之间，乐声大起，钟鼓婉转，箫管清澈，玉磬平和，唱和庄严。这是被称为“大德极致，尽善尽美”的《大韶》。相传这《大韶》本是舜帝时的乐曲，自西周以后成为与《风雅》、《颂》并列的天子乐舞。春秋之世，《大韶》流入诸侯殿堂，获得了礼乐名家的高度评价。吴国公子季札在鲁国听了《大韶》，冲动万分，盛赞《大韶》：“乐而不淫，忧而不困，勤而不怨，曲而有直，哀而不愁，怨而不怒，大德至矣！”孔子则赞叹说，《大韶》尽善尽美矣！今后，这《大韶》以此中和庄严之特性成为严峻邦交会盟中的常用乐舞。但是，《大韶》本来有九节，太显烦复，战国之世视当时景象而缩编或只吹奏片段。此时吹奏的，只是《大韶》的头三节。韩釐王已经让乐工事前算计好了，三节的时候恰好是秦赵两王从辕门外进入会盟台的时候。

蔺相如听到后却只是微微一笑，叮咛卫士百夫永今后避开大将军车驾。这一年的三次朝会，蔺相如都事前上书告病，制止了朝臣列座时的尴尬。幸亏一年没有几次朝会，并不担搁平常国务。一次，蔺相如出邯郸巡查民情，回程时已是暮色，轺车刚驶进府邸方向的一条长街，便闻火线车声辚辚，恰是廉颇车马劈面而来。卫队与驭手仿佛健忘了蔺相如叮咛，还是前行涓滴没有躲避之意。站在六尺车盖下的蔺相如已经瞥见了那熟谙的乌黑须发、飞扬的大红大氅与那顶粲然生光的铜盔上的将矛，脚下用力一跺，驭手才将轺车仓猝驶进了中间的一条冷巷。闻声身后传来的哈哈大笑，统统随行吏员与卫队甲士都愤然作色，唯独蔺相如浑若无事，在车盖下打盹打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