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兴亡纵横[第4页/共38页]

“军剑对士剑，三一较量，第一阵——”

“燕国亚卿、特使乐毅，拜见秦王——”

鲁仲连二话不说，连干三爵，一抹嘴道：“孟尝君，此时你可复苏？”

“禀报我王！”正在此时，北苑将军又飞马出场，“孟尝君带领三王谢客剑士晋见，要与我王剑士较量。”

宽袍大袖，披发披肩，鲁仲连在天井徘徊安步。固然一起驰奔走驱，他却没有涓滴的睡意。他要思谋一番，究竟是先见燕王，还是先见乐毅？遵循纵横家游说传统，凡是都是直接请见国君，成与不成，立竿见影。可在燕国，这个乐毅太要紧了，即使说通了燕王，乐毅不通还是有能够前功尽弃。倒不是乐毅擅权，而是这燕昭王对乐毅非常地倚重，说是言听计从也不为过。

如松柏之茂 无不尔或承——

“禀报甚来？老端方，请亚卿到书房。”燕昭王一声叮咛，已经出了密室。他向来不在书房访问大臣，唯独对乐毅例外。御书固然晓得这个例外，但见国君独在密室，仍然不敢粗心。何况，乐毅方才从这里分开不到两个时候，又仓促进宫，也实在令人不测。见国君并无非常，御书才轻步走了出去。

沉默很久，鲁仲连一声感喟：“孟尝君啊，齐国亨通也快到日暮了。”

“兄弟是说，还要看燕国给秦国多少亨通？”

“客来远方，不亦乐乎？”辎车方才拐过影壁，道旁树影下一声浑厚的秦音。

乐毅悠然一笑：“鲁仲连公然纵横名家，所见甚透。”俄然口气一转，“但是，燕国练兵，地点如何？先生倒是走眼了。”

半晌以后，军吏又仓促出来，领着垂帘辎车轻巧地进了偏门。

鲁仲连星夜北上，几经展转，终究在大梁寻着了田单。

正在两人大笑之时，一个奇特的身形袅袅娜娜飘了过来。走到近前，倒是荆梅——两手提着四只酒桶，头上顶着一个大盘，两边腋下夹着两只大皮袋，双肩上还立着两摞大陶碗。乐毅惊奇地“呀”了一声，站起来要接办，却听荆梅笑道：“毛手毛脚，谁也别动。”便见酒桶落地盘袋落桶陶碗落袋间，两手已经端下了头顶的大盘，利落脱手，石案上半晌之间琳琅满目，令人目炫狼籍。

“齐王……”孟尝君的声音颤抖而嘶哑，“你，赢了。该老臣说话了。”

“聒噪！”城门吏非常不耐，“我想要，你倒是借我一颗头了？”

“将军差矣！”秦昭王还是一句，哈哈大笑，“秦人老话，熟不拘礼。何来忒多讲究？交谊分歧，虽平常百姓也当冷淡。交谊但合，虽贵为贵爵也可成知己莫逆。不然啊，这太后国君便不是人了。”最后一句调子拉得长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