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阿耶休得如此[第4页/共5页]

再论太夫人韦氏亲子柳均宜，才名甚早，也的确超卓，举凡大周历代近两百年，年十五而中进士科举头，竟唯他一人，但是大周科举也就获得退隐资格罢了，即便高中进士，守选下来，蹉跎数载而不得官者常有。柳均宜出身自是不比浅显士人，当时其父柳正圣宠正隆，故而很多人觉得他必然平步青云，起码不输庶兄，起码也得是个较书郎不是？

周太宗定下严格官吏提拔考核轨制，几代乱世之君奉从不悖，固然天子有“破格晋升”之权，也出过一些才俊平步青云之例，但其本身却也实据过人之处，立下为人奖饰功劳。到厥后，也有君帝任人唯亲，汲引宠臣贵戚居于高位贵爵，却鲜掌实职政务。就说贺衍祖父肃宗当年，因为宠幸秀士江氏，欲擢其兄入政事堂议政，引得部分朝臣群起谏阻，与另一部分刁猾之辈好一番骂战，虽肃宗为此贬官无数，到底还是做出让步，将江氏兄长封为国公，享厚俸却无参政之权。但是到了现在贺衍当政，自从裴郑一案后，政事堂多数高官竟皆为资格陋劣之辈，大周官制崩坏企止苗头罢了？

柳、谢二妃既然皆是“无宠”之人，在后宫凹凸尊卑靠的便是家属职位，若依此据，申明在天子心目中，柳家更胜谢家一筹。

柳均宜一母同胞远亲姐妹，那是早在当明天子未得储时就为皇子滕，及到十一娘当年与贺衍大婚，更被封为良娣，虽说据十一娘看来，贺衍对待柳氏并无多少恩爱，但是因为柳氏到底是贺衍姨母所生，总归一向虐待。更别说厥后，贺衍明言再不立后，却将柳氏封了贵妃，力压宠臣谢饶平侄女谢氏一头，虽说眼下这位谢淑妃当年因为妒娨顶撞，让贺衍非常不满，可后宫嫔妃凹凸，偶然却并不与君帝恩宠相适。

比拟柳誉宜，其弟敬宜虽为庶子，享用不到门荫，但是却具才调，经科举高中，守选一载，恰遇朝廷“书判拔萃科”，他再次高中，得了很多士子为之眼红的较书郎一职，后为父丧，当然也免不得丁忧，可起复以后，也是突然就得了门下省左拾遗之美职，官品不显，却前程无量。

裴、柳两家原为姻亲，可来往始终不密，十一娘畴前当然见过姑丈，现在已经封为源平郡公的柳誉宜，可对于柳郡公这位相差十余岁的弟弟却还从未正式得见，还是当年，柳均宜高中进士榜首，被先帝德宗点为探花使，白马锦袍旅游名园折花，观者无数，当时十一娘便由兄长领着，远远“瞻仰”过风采，一早就抛之脑后，哪曾想时移境迁，当年赫赫驰名的少年才俊竟成为了她的“父亲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