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.扑朔[第4页/共5页]
“那夜我因收学早归,喝了些酒,睡得比常日更沉。前半夜只听风声喧闹,冻得我半睡半醒,惊觉是没合窗,因而披衣起家。合窗时我听得陈院喧华,想是陈仁归家了。”钱为仕眉间不自发地皱起,“陈仁夙来爱赌,连二老的棺材本也抢去打赌,久不归家,归家必然是为了钱银。此人又有吵架双亲和媳妇的风俗,故而每次回家便要喧华不休。我酒醉上头,听得骂声持续不竭,一时烦了,便塞住了耳。”他说到此处掩面,哽咽道,“可我安知后夜竟出了性命,不幸草雨,竟还被人捉了去,她才七岁,不知凶手到底有何企图。”
“我这等循分守己的良民,大人怕都该面熟。”
“此案残暴,未破之前,夫子也须把稳。这几日便不要出门讲书了,衙门随时来寻您。”顾深起家,要走时俄然转头,递给钱为仕一只手帕,“夫子,擦擦颈后汗。”
“这可挨着我甚么事啊!”伴计顿时大惊,巴巴地说,“这条街上您随便找小我都比我熟!阿谁,阿谁钱夫子,钱夫子不就住陈老头隔壁吗?您找他去啊!”
“难怪都挤在这儿。”净霖眸中带嫌地瞟过边上人,从袖中扯出一帕,微掩着口鼻,挑眉道,“等着捡故事呢?”
净霖尚未发觉,苍霁却在袖中猛地坐起家。
“这案子古怪,不像报酬。”苍霁想起前几日的场景,又说,“他家五口人,却恰好少了个小女孩儿。我听隔壁的妖物夜语,说不定是被妖怪捉去补血了。”
“盗贼。”苍霁咬出这两字,对石头小人嘲笑,“我说那屋子里怎地有股熟谙的味道。”
“十六颗金珠。”钱为仕擦眼,“就是买了草雨也还不起!”
衙门捕快不比其他当差的,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不过就值二十颗银珠,还只是炊事杂贴,衙门是不放月钱的,如此便导致各地捕快借职务之便四周讹诈的事情屡禁不断。
顾深又说:“您洗手呢?还没吃啊。”
门俄然被叩响,钱为仕蓦地站起家,将水盆碰翻在地。贰心惊肉跳地敏捷清算掉,临门轻声扣问:“谁?”
“老子经手案子无数,这么狠的还是头一遭碰到。杀人分尸,触目惊心啊。”
他一转头,却见着一张熟谙的脸,顿时腿脚发软,比见了净霖还奉承道:“顾捕头!办案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