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鲜活[第3页/共4页]

净霖数百年未曾与人打仗，当下也退后一步，竟然有半晌不知所措。锦鲤拱在他颈边，眼泪不值钱地乱蹦，不幸又无助地望着他。净霖只感觉额角突跳，久违的头痛起来。

锦鲤背上被海蛟齿刮掉些许鳞片，它顾不得转头，只能埋头上游。下方水流荡漾，海蛇弹身，眨眼追上了它。

它竟被这一遭给吓化形了！

阿乙吃着葡萄，下巴一扬，趾高气昂地说，“喏，前边看。你晓得这是哪儿吗？蠢物，想来你必定不晓得。”他暴露歹意的笑容，“这是东海之滨的一处寒潭，深不成测，里边压着一条作歹多端的海蛇，已经很多年没进食了，饿得饥不择食，连人也是吃的。如果把你抛出来，连它牙缝也塞不住。”

我如果吞掉它……

海蛇当真是饿极了，竟突然张口，连戏弄的兴趣也没有。它被压在此处，除了迩来肇事的那只鸟，再未见过别的活物，当下见了冒着丝丝灵气的锦鲤，只想吞进腹中。

它老是想着净霖没醒，可净霖如果醒了，就真的会来吗？他向来不对它笑，也不抱它上榻，只是偶尔合卷假寐后，会起家逗一逗它玩。它感觉于净霖心中，本身还不如石头小人。

净霖早有预感，踏壁旋身，海蛇腾尾禁止。只见净霖稍稍避身，便借着海蛇腾尾之力，踩着它破水而出。海蛇跟着探身出水，细弱身躯狰狞可怖，撕咬追逐。寒潭之上封印大亮，俄然下压，将海蛇生生压进水中。水花迸溅，净霖上了岸，将锦鲤丢向等待在一侧的石头小人。

巨口已张，潭水倒吸，统统都猖獗涌纳向那张口。锦鲤游曳艰巨，水面已近在天涯，却快速被倒吸归去。

可它仍然想要待在净霖身畔。

它常见净霖在睡梦中皱眉冒汗，也常见净霖在空廊下单独闲坐，它不晓得这世上另有没有人同净霖一样孤傲孤单。但它明白，净霖重创未愈，就寝只是讳饰可趁之机。只要它吃掉净霖，便能略过中间那百年苦修。它已经通了灵，它不再满足于水中，它内心跟着灵气的增益而不竭收缩，它想要登陆，想要在某个深夜俯身咬断净霖美好的脖颈，今后占有一方，称王称霸。

但阿乙只能见它呆呆地望着本身，模样出奇的傻，便丢了颗葡萄砸它，又凑来打量它，“虽说天底下的锦鲤都长得相差不离，可我才不信净霖会随便养一条。你是不是天上来的？你如果天上来的，便定是个细作了！现在承天君将三界分别清楚，把品级品阶制定森严，捧得九天境快比天高，还要顺脚踩一踩我们中渡之地，又设立了分界司来巡查中渡。这个时候下界来的，必定是细作无疑了。你是也不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