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.冬林（下）[第1页/共5页]

冬林本意隐身，却没料得本身真的要走一趟。他从花娣的打扮匣中找到了账簿，上边细细地勾着赎身价。

陈仁动手狠重，打得钱为仕蜷身爬不起来。他踹翻钱为仕，绕了一圈，衡量着棒，一棒抽在钱为仕侧腰。

“对！”陈老太在铺上合掌，“还能叫他赔着银钱，官府盯着，他敢不给！”

阿鸿见了钱为仕，顿时缩转头去。他吮着兜里唯剩的糖渣，想着待会儿要问夫子要糖吃。

草雨跌在铺上，陈老太膝头的针线盆翻了一床。老太太“哎呦”一身爬起家，打着草雨的背，说:“快捡！快捡！针Ⅰ插Ⅰ被褥里咯！”

“快滚，明早别叫我……”

陈仁拖着钱为仕几步跨到院门边，翻开挡住缸的盖，将钱为仕一头塞进水里。他敲着钱为仕的后背，说:“告啊！”

“叫谁？叫谁！都是你叫的！让老子受了多久的苦！不还一还，说不畴昔罢？”

冬林摘了帽，被汗蒸湿的发塌下来。他握刀的手翻过来，用手背擦了汗珠。

“拯救、拯救！”

冬林疾步上前，不由分辩地拉起陈仁，提着他掼进门内。陈仁仰身颠仆，滚身痛呼。阁房女人的惊叫乱作一团，陈老头持着烟枪斥道:“你要做甚么！”

“……冬叔……”草雨凝噎喊着，“……冬叔……”

她话音未落，陈仁便将她一脚跺去桌边，喝道:“你嚷甚么？怕人不晓得吗！”

草雨扒在裂缝，看着他。陈老头敲了敲木板，蹲近些身。

几今后草雨一骨碌爬起家，从柴房的裂缝中窥测，见陈家四人堆积阁房，参议着甚么。她被关在柴房一夜，现下又冷又饿，发觉出一些不好。未几时，陈老头就掀帘出来。他搁了一盆汤水在柴房门口，草雨膝行到洞口，偷窥他的神情。

东海之滨时现蛟龙，据闻是山间含宝的征象。这人间珍宝，没有冬林不敢盗的，但这最后一次，他不想用偷。因而他办理行囊，赶往东海。在临走之前，他又一次堵住了陈仁。

陈仁泄气地“啧”声，兴趣索然。他重新提上裤子，钻出柴房，边系边对钱为仕笑:“做甚么？夫子没长眼么。你来我家做甚么？私闯民宅，我还要告你呢！”

“吃。”陈老头搓了几把雪，说，“下一顿还轮不到你。”

陈仁轻松将他推倒，截了棒，转而抽在钱为仕身上，说:“我是你爹，你还管到老子头上了？”

陈仁眸子子乱瞟，嘴里悄悄念着:“你再嚷，再嚷我打死你！”

陈仁快步拽开门，推搡周氏，催道:“快快快！良机可贵！快叫爹返来，省的今后他再来，便来不及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