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引子[第1页/共5页]

两边的车窗上垂垂挂下一条又一条的血痕，天太冷了，很快就冻凝了，从车里看出去，长是非短，不像是红的，倒像是没剪齐的黑穗子。

不像样！烫着大波浪头，脸抹成鱼肚白，待会必将还要把嘴唇抹得鸡血一样红，去大街上看看，哪个端庄女人家会这么打扮？都是跟港台那些明星学的。

这是她的另一个奥妙：前两天，她偷着拿口红玩，一不谨慎把口红折成了两截。

我藏好了。

咦？

这儿太冷了，喘气都是白的，她都有点冻感冒了……

就像乌鸦喝水，不竭地往瓶子里扔石头，终究喝到了清冽甜美的水；还像神笔马良，不竭地画啊画，终究画成了大画家。

咔哒一声，是车门把手被拧动了。

那老头神采一沉：“故乡没人，一出来这么多天，把你mm托给邻居，你放心？有没有点当姐姐的模样！”

你必然看不见我。

声音很刺耳，哧啦哧啦。

《港台金曲》被她扔在一边了，新放的这盘磁带是童话故事。

小女人扒住前车座跪起家子，竖着耳朵听。

话里每个字都透着嫌弃。

囡囡接过塑料袋，不安地看窗外：“你们都走吗？就留我一个小孩子在这？有鬼来了如何办？会把我吃掉的。”

她不放过任何一个表示的机遇，答复说：“一个毛线团放不到底，就放两个，教员说，只要对峙到底，才气把事情做成。”

1996年冬，青海，杂多地区。

年青女人缓慢地下车迎上去，声音和蔼又和顺：“姜骏，是不是肯定了？”

谁让姐姐长得洋气又都雅呢，穿衣服打扮都跟电视上一样一样的，在幼儿园，为了跟杜小毛争谁的姐姐更美，她被杜小毛按在地上打，小辫子都扯散了。

固然爸爸老说姐姐的打扮怪里怪气，跟妖精似的，让她千万别学，但她打心眼里感觉，那样确切都雅。

然后她想了个别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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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正低头玩垂钓机，这玩具当下正风行，是拧发条的，机身只巴掌大，做成鱼池形状，池子里有五条小鱼，跟着发条的败坏升起落下，而每当升起的时候，鱼儿就会伸开嘴，暴露嘴里含着的一小片磁铁。

临走之前，老头又去跟小刘打号召：“囡囡在车上听故事，你没事瞜一眼就行。她可乖了，听故事能听一两个小时不动。”

然后问她：“如果是我们囡囡碰到这类环境，该如何办呢？”

月光下，无数车辙印交叉着斜上缓坡，几十辆粗笨的车子散落地停在辙印绝顶，车里都有人，车光或明或暗，高处俯视，偌大车阵如萤火各处铺陈，又像坠地的鹞子，屁股后都拖长长的辙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