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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秃笑嘻嘻的:“你来。”
这“社区”活动性很大,每隔一段时候就会消逝几个面孔,又新增几个。
陈秃说:“喂了我的阿龙阿虎了。”
易飒正斜抬起眼看他,眼睛天然收窄,且细且长,那目光,让人想到呲呲吐信的蛇。
他穿露胸腹的风凉对襟褂子,膝上束口的灯笼裤,头发飘飘的,长到脖子,但一低头,脑门至头顶心那一块油光锃亮,都秃了。
她坐到灯胆下头。
“如何找这来了?”
估计是个新近路过的流浪汉。
他引易飒走到边沿处,从这往下看,能够看到一楼层板绝顶围起一圈铁网栏,里头横着两条粗笨肥厚的暹罗鳄,一大一小都趴伏着不动,大的近三米,小的一米多。
办公桌脚下,有只鱼鹰,体长将近一米,浓黑的羽毛如麋集鱼鳞,泛金属色寒光,嘴巴是金黄色,扁长,像带钩的老虎钳,眼睛倒是绿莹莹的,活脱脱两盏小灯胆。
这儿视野算高,但也高不到哪去,望不到她的水上屋。
易飒俄然想起了甚么:“我刚在岸上,看到一其中国老头。”
易飒皱眉,转头问了句:“谁?”
“他女儿给家里寄过照片,看背景是水上村落,他沿大湖找了大半个月了,看我们这最像。”
铁皮船在幢幢“居处”间穿越,船舷边漾着各色糊口渣滓,这儿是穷户窟版的水城威尼斯,邻近的居处之间没有桥,想见面,要么喊话,要么泅水,要么乘船。
女人尖叫,然后抖擞厮打。
易飒走到水边,耐烦等了会,然后朝着远处撮了记口哨。
这个社区“诊所”,更像个搞药品批发的黑超市,中间一张带抽屉的破办公桌,靠墙那几面都是货架,一层一层,顶到天花板,每一层都放很多塑料抽盒,里头盛着胶皮手套、医用纱布、针管注射器、感冒药等零零总总医用品,有中文标签的,也有乱七八糟外文的。
说完了,也不经他同意,从货架边吊挂的那捆厚塑料袋里拽下一个,搓开了,在抽盒间顺手翻捡,陈秃无所谓,女人嘛,就是爱占小便宜。
喝大酒呢,公然清闲。
她是老住户,有理所当然的优胜感。
易飒走进屋里。
易飒上前两步,握住乌鬼的脖子把它提了起来,提到一半嫌重,又放下来,甩了甩胳膊,说:“不错,没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