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0.60[第3页/共5页]

“瑞华病院？”

高劲浅笑。

高劲递给她一瓶矿泉水：“从那里赶来的？”

焦忞解释：“年会抽奖剩下的，趁便带给你了。”

“如何不说话，高兴的傻了？”

“我没空。”

顾襄话说了一半，也瞥见了车子，她径直走去：“郭……”

丧尸完成任务，回身就走，文凤仪一时没反应过来，想叫住她：“灿……灿灿——”

郭千本从车里下来，取出一堆吃的用的，另有一只跟人划一高的棕色狗熊玩偶。

顾襄被她带着去了对门。

高美慧抱着胳膊把头凑过来一瞧，瞋目圆睁：“121——你这几天吃了甚么！?”

顾襄皱着眉，去扯开他的手，对方干脆两手都去搓她的脸颊。

“我不是做慈悲的。”

“你指的是甚么？”高劲摘下眼镜，擦着镜片，“住在这些病房里的人，他们都在超越人生最大的一个坎，这个坎叫绝壁，谁都晓得底下是万丈深渊，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。他们晓得，并且随时筹办着跳下去。我没这个本领帮人，我只是送他们一程。不过——”

“嗯？我称下看。”佟灿灿四下一找，没体重秤，“走，去我家称，你也能够称下。”

郭千本笑着：“他姓高，为人应当不错，那天做采访的时候他也在，是临终体贴的大夫，对病人很体贴。”

“文奶奶——”

高劲盯着看了一眼，才转开视野，说：“走吧，做完慈悲，我请你用饭。”

顾襄没吭声。

郭千本拿着一堆东西，又问顾襄吃没用饭。

郭千本还在电梯口理着，连续把东西往屋里搬。顾襄说：“你前两回让郭千本送的东西我还没吃完，此次又拿这么多。我用不了。”

病床边坐着一个身材薄弱的男孩子，他翻开颜料盒说：“你做甚么事都是三分钟热度，这盒颜料放了五年没动过了吧，都干了。”

顾襄：“……”

阳光从大阳台铺洒出去，半覆在棕色的老旧皮沙发上。文凤仪低头择着菜，持续哼唱着未完的歌，歌词含混不清，曲调悠长。她的头发在光照下更显得白，手的肤色偏黑，没肉，褶皱的皮下是枯萎的骨头。

焦忞看了眼门外过道上的人，笑了笑，没多说甚么。

高美慧已经传闻了顾襄是个“天赋”，大早晨的乍一见“天赋”登门，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。

顾襄没动。

顾襄被他搓出了火：“焦忞（音同‘民’）！”

她叽里咕噜毫无起伏地复述着话，对门里飘来极轻的、恨铁不成钢的一句：“死丫头，会不会说话你，笨死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