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正儿八经喝了回茶[第2页/共4页]

世人被公孙望抢白了顿，面面相觑，相互均有一丝羞惭，仿佛被这老东西扯开衣衫，赤身赤身了一回。俯身再看，那俩人离此地已有一箭之遥，在树木微风雪之间疾疾走着。

公孙望对跑堂说：“拿去给这些大才子们尝尝。器雅、境雅这些人却不雅，骨头里冒着酸腐和势利气。三雅缺一，茶道为低。汤清气清这些人的心却不清，满脑筋功名利禄，淫邪贼风。三清缺一，茶道平平。小牲口！喝干你的和尚茶，我们走吧，老子再多看一眼这些王八蛋，就要眼角生疮。”

跑堂从速畴昔，满脸堆笑：“二位二位，烦请那边就坐，这张桌子，是府里陈大人早定下的。”

“黄里一个小和尚，唔呀唔呀要吃绿豆汤。”

“门生等有眼不识泰山，高士无妨以‘老’字开端，再作一首，叫门生等开开眼界。”

老者更加对劲，把扇子啪地翻开，顾自摇着，世人早已笑得人仰马翻。本来，老者翻开的白纸扇上，歪歪扭扭地写着五个字：“江南第一才子。”

“我当甚么东西，本来小客长是要绿豆汤。”

“啪”的一记，少年初上挨了一扇柄，那老者道：“要你多嘴，把我诗兴都搅了。”

一手提着少年，悄悄一跃，人就穿过窗户落鄙人面的路上。沙哑的声音在世人耳边响：

“江山一笼统，井口一洞穴，黄狗身上白，白狗身上肿，黑狗……哎，小牲口，你说黑狗如何样，快说快说，黑狗如何？”

公孙望翻开碗盖，呷了口茶，呸地一声吐出来。骂道：

“门生有眼不识泰山，敢问泰山大名？”

世人再忍不住，扑哧一下喷得满桌茶水，内里有人戏谑道：“妙啊，妙啊，绝对好诗！”

“绿你个**，和尚茶和尚茶，只要秃顶没有茶。”

杭州城外，宝石山下，一座不大的木布局楼房，背山临湖，正中的额枋间吊挂的黑漆匾额，上书“望湖楼”三个大字。笔势苍劲，姿势纵横，肥笔有骨，瘦笔有肉，仿佛竟是宋朝大书家黄山谷黄庭坚的手迹。大雪气候，这茶馆不但没有门庭萧瑟，反倒人声鼎沸、茶客如云。

“给我来上好的龙井，给这小牲口，来碗和尚茶。”

少年别过脸去，不睬他。老者头摇畴昔，又摇过来，世人都憋着笑，等着。

跑堂的用托盘托过两副茶具，在他们面前摆好，看到世人在笑，他不知在笑甚么，也挤出满脸笑容。

公孙望用鼻子嗅嗅，眉头皱了一下：“这回算是真的雨前茶，可惜你们怕它受潮，和熟石灰放在一起，味道有点刺鼻。姑息姑息也能畴昔，只是这水太糟糕，就是屋后宝石山上的雪水，今个早上取的，气寒脉冲，损及茶味。这水如果存到来岁这个时候取用，寒脉减弱，味道天然不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