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寻根[第3页/共4页]
他站在原地不知多久,街上冷冷僻清,杳无人迹,耳边一遍一遍缭绕着那句:早死光了!早死光了!
拐过胡同,他在右首第二家的白板门前站定,屈起中指叩门。
他说话的工夫,两人已经走近,他俄然看清了杜岩的边幅,吃了一惊,转头对老伴说:“孩儿他娘,快出来看看,这孩子生的像谁,如何一时记不起来了?”
三叔婆在他手背上一拍,骂道:“瞧你愁得,还是我来讲吧……”她把胡床往杜岩身边拉近了些,特长在他手上轻拍两下,放缓了声音道:“刚你五叔说的没错,幸亏你被人拐了,要不也会跟你爹娘一样叫人给害了……”
杜岩见那人模糊另有旧时的模样,却一时想不起名字。这户人家应当是父亲的三叔家,面前之人应当是三叔公的儿子。
那男人愣了半晌,上高低下把他打量一遍,喃喃道:“像,像,长得真像……”俄然转头大呼道:“爹、娘,快来看看,谁返来了!”
三叔公一家立即就信赖了他的说辞,并感慨幸亏是遇见了好人家。
三叔公吧唧吧唧抽了几口烟,重重叹了口气,对五叔扬扬下巴道:“你给岩儿说道说道。”
那灰尘钻进杜岩的衣领,仿佛也被风吹成冰渣,顺着前胸流下,仿佛要把他的心一起解冻。
此时恰是大周至德十九年。
转头对杜岩先容领他进门的男人,“这是你五叔,还记得吗?”
这些年跟着德庆班也走过很多处所,从这座城去到那座城,他暗自留意,在这些都会中却从没发明过故乡的影子,只模糊记得幼时听母亲提过我们青州甚么的。
房屋低矮,仿佛一伸手就能够着屋顶。窗户上蒙着层窗纸,被烟熏的黄黑一色。若非敞着门,这屋里几近和黑夜相差无几。
门吱呀一声开了,一名三十来岁的男人站在门口,打量杜岩几眼,问道:“你找谁?莫不是走错门了?”
这时门口又抢出一名老妇,眯缝着眼打量了杜岩几眼。杜岩上前冲两位白叟施了一礼,道:“三叔公、三叔婆,是杜岩返来了。”
三叔公见他沉稳的模样,不由点点头赞了一声。转头叱责儿子:“别咋咋呼呼,都道是诚哥儿的宗子丢了,只要咱不说,谁会晓得岩儿又返来了?”
面前的老头确是三叔公没错,这么多年了,他几近没甚么窜改。
探头往前看去,米粮铺子也还在,只是上面本来挂着杜记米粮的招牌换成了陈记。杜岩皱皱眉头,内心不由猜想:是爹做买卖蚀了本,把铺子卖了?还是买卖做大了,去州府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