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男人[第2页/共5页]
熊碧云舀了一大碗,端去给儿媳妇吃。
“滚吧!”
春狗黑着脸去厨房,想给老婆烧点饭。但他向来不上灶,连米在那里都找不着,半天火都生不起来。好不轻易把灶扑灭,他煮了一碗面条,放了油盐酱醋,还放了一大勺猪油,给罗红英端到床边去。
“女娃也能够用。”
幸而老二家那边,他兄弟家里终究吃完早餐了,刷了锅洗了碗,腾出锅灶来,打鸡蛋给熬了一碗鸡蛋汤,搓了两个小汤圆。汤圆是红的,吊粉子的时候晒过甚了,味道有点发酸。
不管这一天有多不快,但家里毕竟是添了个孩子。是夜,灯光下,罗红英抱着吃奶的女儿,脸上还是有点高兴神采的。大女儿金盼在床那头熟睡,春狗坐在他老婆中间,逗着女儿的小手笑嘻嘻:“哎,我们两个女儿了啊,要不要再生一个啊,万一是儿子呢?”
“婆婆,我要。”
罗红英刚出产,哪吃的下这些东西?闻都不能闻。
弟妇妇是个木讷的人,不会说话安抚人,春狗弟弟猴娃过来劝和:“女儿就女儿嘛!有啥嘛!我们还不是养两个女儿!”
春狗给她老婆倒了一杯开水,罗红英连杯子带水扔到他脸上去:“滚你妈的,去死!”
好歹也是一家人,是亲生的吧?
春狗心虚地捻灭了叼在嘴里的烟头,没敢辩驳。
亲生的孩子。
一大师子人,全都跟死人一样。女人生孩子这么大的事都没人照顾,床头不说碗,连一口水都没有。
春狗是匹野马,在家里多呆一分钟,他就浑身不安闲。罗红英看到他憋尿似的在屋里转来转去,就是甚么事都不做,内心那火就蹭蹭的往上冒。
春狗蹲在门边,把胡子刮洁净,倒了水。拿着镜子刮胡刀,他板着一张漂亮光滑的脸回了屋。
孩子总算不哭了,贪婪地趴在母亲怀里,饥渴地吮乳。
罗红英没有饭吃,又没法下床。屋子里,孩子的脏衣服,屎片尿布,堆了一堆。熊碧云只能去帮手摒挡。每顿煮了饭给罗红英端一碗,屎尿片堆多了,去拿出来帮手洗了。杨文修说的,不要管他们家的事情,可春狗如许,熊碧云不管,谁去管呢?
“女娃!”罗红英负气说:“你爸说拿去山上扔了!你不如拿去丢茅坑里淹死算了!”
本身媳妇生娃儿,这么大的事,他爸妈竟然不管,任着孩子冻死,也不给儿媳妇烧饭。
一上午,百口无交换。
春季收的花生,剥了半碗,绿豆红豆,一并下锅,大火猛煮。她揭开灶中间的酸菜缸,捞出一大片酸菜,在砧板上细细切碎,加进豆花里。忙了得有一个小时,粥终究熬的又香又稠,她从地里摘了一把红辣椒,掐了把青蒜苗,三两下剁细了,加到锅里搅了搅,煮了几分钟,最后放上两勺盐调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