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桃花源[第2页/共4页]

太奶奶将信将疑，让他快去快回。爷爷如蒙大赦，出了门拔腿就跑。

爷爷总感觉这场景有些熟谙，仿佛他的生长影象中常常上演如许的桥段。太奶奶每路过一户人家，都有村民出门冲他们浅笑，扣问爷爷犯了甚么事的、替爷爷讨情的、聘请他俩进屋用饭的，每段场景、每张面孔，都那么实在天然，仿佛过往光阴重新归纳了一遍。

爷爷听这声音有些耳熟，内心不自禁地一颤，再一想，眼泪跟着就下来了――这清楚是他爹，也就是我太爷爷的声音！

“扯么子谎。”太奶奶上来就揪他耳朵，痛骂道，“哈崽儿当我憨包噶？哪点有人？”

爷爷细眼去瞧，就见那水泡中心，渐渐升起一蓬稠密混乱的头发。头发下，是一颗被水浸泡得乌青发胀的脑袋。脑袋在水中持续渐渐上升，但因为背对着他，以是看不到脸。

爷爷不明白何故钻个暗道还钻了个时空穿越出来，见本身倒还是成年人的模样，心中惶恐。太奶奶年青时就有威武之气，爷爷从小惧她，见她气势汹汹地过来，本能地向后退，指了指拉他的两其中年壮汉说：“我没耍，他们喊我去吃酒哩！”

太爷爷在爷爷很小的时候，有次出去放羊，就再也没返来。村里人到处都找不到他，最后只当他迷了路，客死他乡，给他在村里堆了座无碑坟。太奶奶开初心有不甘，最后如何也等不来人，只好含泪接管实际。爷爷也觉得他早就死了，却没想到在这儿赶上。

落日西下，金黄色的余晖洒满农田。爷爷站在田埂上，身边是边拾麦穗边欢笑打闹的农家少女；几名老叟任由水牛在水塘中泡着，在塘边抽着旱烟；几个光着屁股的小孩在山涧下流戏水，不时能听到噗通的落水声；洗完衣服的农妇抬着面盆，成群结伴地往家里赶。

爷爷惊骇地发明，这些人头，包含太爷爷在内，满是村里逝去或者失落的先人。

没跑几步，他俄然脚下拌蒜，结健结实摔了个狗吃屎。他也顾不得痛了，仓猝起家筹办再跑，却又立即定住脚――面前本来寂然无声的小村落，不知何时变了副模样。

爷爷循着声音趟到对岸，在芦苇丛中翻找。奇特的是，明显声音就近在耳边，但就是没有太爷爷的身影。爷爷越找内心越怕。他之前听村里白叟说过，河里的水鬼常常会假扮熟人的声音，勾引生人靠近水边，然后拖他们下水，上他们的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