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.第 11 章[第1页/共4页]

他再次抬脸：“你看上我这肩膀了？”

完成后交代，纪慎语俄然惴惴，他能心无二致地为对方抛光，丁汉白能吗？

丁汉白随口说：“摄生还早早没了。”

纪慎语立在后堂檐下，等屋内机器声一止便偏头去看，瞥见丁汉白拿羊毫扫飞屑，沉着面孔，抿着薄唇，毫无大功胜利的镇静。

二人待到关门打烊，放工后丁汉白讹丁延寿宴客，干脆又去了劈面的追凤楼。用饭时，丁延寿问纪慎语是否驰念扬州的馆子，没想到纪慎语摇点头。

丁汉白“嗯”一声：“夸你了。”

那人双目灼灼，当真地要和他礼尚来往。

前面都是各凭本领，但丁延寿让他们给对方抛。

丁汉白打断：“还会甚么？”

丁延寿也蔫着乐：“那就看你俩的憬悟了。”

过来一阵风，梢儿上的喜鹊叫了，夜空里的云也被吹开，星星露脸，月光让丁汉白看清了纪慎语的面孔。

纪慎语并非必然要分高低，他更想获得丁延寿的承认，让对方以为他有代价。“师父，实在……”他欣喜渐收，“实在我本来想捂着这绝活，只要我会，那我对玉销记就有效。”

这话难答，答不好准获咎人，但纪慎语筹算实话实说：“纯真论雕镂技艺的话，师哥比我好，他太稳太熟了，我和他一起雕的时候就非常吃惊，也非常佩服。”他顿半晌，靠近给丁延寿说悄悄话，“不过我这部分光感好，每一刀都是最好的位置，是不是师父？”

丁汉白似觉好笑，没有理睬，刚要开端便感到肩上一沉。还是那根苗条的食指，按着他，茧子都没有却带着力道。

嘴太快，不当也已说完，小腿骨一痛，丁延寿在桌下踹他一脚。他夹起焦黄的牛油鸡翅给纪慎语，说：“来，别活力。”

丁汉白被这用词惹笑，笑完看着他爸：“那纪慎语呢？”

丁延寿说：“你二叔跟尔和在，不消凑那么多人。”

丁延寿一愣，随即嗤嗤地笑起来。他本来四个门徒，那三个向来怕他，也恭敬，许是他带着一家之主的严肃。而丁汉白难以管束，吵起来甚么都敢呛呛，叫人头疼。

精雕细刻，不舍得。

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，有点不美意义。

纪慎语俄然拍他：“师哥，我想回赠你一个礼品。”

抛光是玉雕的最后一项，最后这一下如果没颤抖好，即是前功尽弃。这块芙蓉石他们定稿破钞一天，勾线出胚破钞一天，细雕更是废寝忘食身心俱疲，一旦抛光完成，这场参议就有了成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