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3回 鹿皮短裤[第3页/共4页]

金传授说干就干，拿来一把盟主尖刀，从那梅花鹿腹上挑开皮，往下一剥，剥下个囫囵皮来，剁去了四蹄，割下头来，割个四四方方一块鹿皮。把还热乎鹿肉割成一条条长肉条，挂在了竹竿上，把竹竿都压弯了。

男孩倒是没有这么多感慨，只见他沿着影壁的边沿，利索地爬上那堵墙。

温暖的秋阳洒进祠堂，坐在最后排的薛四虎死力伸出右脚，避过冬瓜梁的黑影子，尽力够着把湿鞋子凑到阳光底下。

男孩公然摇了点头，嘴里呼出的白气在他前额的头发上凝成了白霜。

那男孩较着是误读了金传授的身材说话，觉得先生是请他飞下来，他嬉笑着跳下影壁，把手里黄灿灿的戒尺递了返来。

不经意昂首，见一个白花花的光身子坐在影壁之上，这下把金传授吓得够呛，差点没被祠堂高高的门槛石绊倒。

“来，试一试，看一看称身否？”金传授咬断线头，抖了抖鹿皮褂。

传授瞧一眼巨灵茫然的模样，自言自语道：“欸，我也是老胡涂了，哪有山神是光身子出来乱跑的？”

“阿娘，我在这……”薛四虎冲着远去的火把喊了一句。

“虎儿，虎儿，娘明天给你做了白米饭，快回家呀！”四虎娘听到一声狼嚎，看到黑魆魆的山林，喊声里已有哭腔。

自知“罪孽深重”的薛四虎哪敢再回村塾。跟着男孩在大山里摘野柿子，掏岩蜜，吃得肚子滚圆……一向到人定时分。

“我给你一个碗，明天干脆跟着那乞索儿要饭去……”四虎爹白日背了一天的毛竹，回到家累得像狗一样耷拉着舌头。为了找儿子又多跑了这十几里的山路，再好的脾气也发怒了。

“乞索儿——！快把戒尺还我……”权威遭到应战的金传授大声呵叱了一声，追出祠堂。

“尔还想干甚么？”

“小郎，我也不知你姓甚名谁？你居住在巨灵山，今后我就喊你巨灵如何？”

薛四虎见救他于水火当中的是阿谁男孩，嘴里号令了一声，拔腿就往祠堂外跑去。跳下坎头后，薛四虎一转头，“咦，人呢？”

“感谢，感谢！”

金传授揉着老腰，半天赋直起家来，死公鸡闪现在面前……是可忍孰不成忍，他快速抽出别在裤带上的戒尺，脆脆地抽在薛四虎的后颈上。

“把你爪子伸过来……”

看着另有些余料，金传授顺手又缝了条鹿皮短裤。

“兄弟，快跑！”

“别冤枉了四虎，戒尺是那乞索儿抢的，找到了就好，没出事就好……”金传授现在想想就后怕，如果四虎真的出了事，他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