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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鄂妃赶紧道，“不敢不敢，老神仙快别多礼。”她问，“老神仙如何在此处？”

董鄂妃打断她的话，“费扬古幼年气盛，皇上是为了安抚我才破格汲引他，但谁又晓得这是福是祸呢？人这一辈子，真是苦海一场，愿我佛慈悲，渡我离开。”

桑枝猛地睁大眼睛，再转头时，那道长仍然含笑相望。桑枝上前几步，“道长甚么意义？”

火线有两个宫女在说着悄悄话，“国师来了，宫里就必然能好起来。”

董鄂妃神情悲戚，让桑枝忍不住暗自哀叹。是啊，董鄂妃也只不过是个女人罢了，没有人帮扶，却到处都是仇敌，到处都是圈套，她一小我在后宫周旋，最后丧子丧兄，家属残落。她又何错之有？只不过是因为她的丈夫是天子罢了。

“安魂符。”

“你是你。”老道长微微一笑，神态安闲。

“娘娘，您要的太多了。”桑枝抬高声音，“固然奴婢能了解您，但是这皇宫可并非一个讲交谊的处所啊。娘娘，这点，您应当比谁都清楚啊！”

“我也是宫女，路过，听到你们给皇贵妃娘娘祈福――”

桑枝不屑一顾，嗤笑一声，本来这道长不过是打机锋绕口舌罢了。她不再多说，回身就走。

桑枝内心一格登，接过佛经的手就有些抖。悼妃――泰兰已死，固然跟桑枝无关，但不晓得董鄂妃是如何想的。她想到素勒为了泰兰怜惜悲哀的模样，顿时感觉这几张薄薄的纸有如千斤重。她不该跟董鄂妃申明泰兰的死因，可想到泰兰，想到素勒，她却一点都不肯意和这件事沾上干系，因而低头道，“回娘娘的话，悼妃患的是不治之症，奴婢……甚么都没做。”说完，桑枝心中非常不安。

“那是姓王。”

“便是霸道灵。”

短短月余工夫，董鄂妃恍若变了一人似的，鬓角竟然染上多少斑白。一双本来透亮幽深的眸子这会儿像是安静的深潭淡然无波，正温馨地誊写佛经。瞥见桑枝出去，她只是微微一笑，“你来了。”

“贫道年纪大了，早已不记得。”

桑枝不晓得该如何安抚，只能冷静陪着。待到夜幕来临时，她俄然想起一件事，轻咳一声道，“可否请娘娘随奴婢移步别处？”

董鄂妃却一向没说话，夜深露重，倒咳嗽了一声，桑枝赶紧道，“娘娘，我们归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