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尼苏达州，奥尔本斯，1929年[第1页/共6页]

我们慢悠悠地往回走。我感觉，我们俩都不急着归去。带有凹凸纹路的棒棒糖又酸又甜，让我沉醉不已。吃着吃着，棒棒糖变得尖溜溜的，而我纵情咀嚼着它的滋味。“你得在我们到家之前吃完。”范妮说。至于启事，她用不着解释。

糖果罐在货架上顺次排开，五彩缤纷，口味各别，让人目炫狼籍。我细心揣摩了好久，终究挑了一根旋涡形的棒棒糖，掺着粉色西瓜口味和绿色苹果口味。

我扯开糖纸，筹办掰一块给范妮，但范妮不要：“我早就不吃甜食了。”

妈妈自有想要忘怀的来由。正因为1922年条约29，爱尔兰自在邦30随之建立，我们才被迫分开金瓦拉，她说。决意击溃背叛力量的英军攻击了戈尔韦郡的大小城镇，炸毁了铁路，经济被粉碎殆尽，害得镇里无工可做，爸爸的事情也没了下落。

我瞥了伯恩先生一眼，很惊奇他会为我说话。他朝我眨眨眼睛，仿佛在玩游戏。

伯恩太太不在的时候，伯恩先生倒是挺和蔼。他喜好跟我谈爱尔兰。他奉告我，他的家属来自东海岸四周的萨利布鲁克，他的叔叔和堂兄弟们在独立战役期间27都是共和党人，曾经与迈克尔・柯林斯28并肩作战。1922年4月，英国人冲进都柏林四法院大楼血洗背叛力量时，他们就在场。几个月后，柯林斯在科克郡四周遇刺时，他们也在场。柯林斯是爱尔兰史上最巨大的豪杰，你不会不晓得吧？

“一个爱尔兰十字架。”我说。

“甚么意义？”我问道，“儿童援助协会……”

“我还不晓得会有人不吃甜食呢。”

伯恩太太眼神炯炯：“仔谛听好了，如果依我的主张，我会立即联络委员会的人，把你送归去换小我来。但伯恩先生让我再给你一次机遇，不过……如果再让我听到有人说一句你行动不端，我就把你送归去。”

“那好吧，”她说，“你得给本身做几身衣服。”

他们都盯着我。

我的心猛地一紧：“但是我应当去上学啊。”

礼拜一早上，我赶在伯恩佳耦醒来之前早夙起了床，在厨房水槽里把脸洗洁净，仔细心细把头发梳成辫子，扎上两条从缝纫室废料堆里找到的缎带，穿上最洁净的一条裙子，系上围裙――明天洗完衣服后，我把围裙晾到了屋侧的一根枝丫上。

伯恩太太带我到了布料区，又领我到了便宜布料的货架旁。我挑了一匹蓝灰格籽棉布，一匹高雅的绿色印花布，一匹粉红色涡纹布料。伯恩太太对前两匹布点点头，却对第三匹扮了个怪相。“天哪，这跟红头发实在不搭。”她抽出一匹蓝色条纹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