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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可,不可!”耿老板不肯赊账,他轻视赌徒,说,“现在木料比人贵呀,亮子里每天都死人,都来赊,恐怕我这棺材铺就得关门喽!”见徐大肚子眼瞧放在木墩上那把斧子,耿老板内心阵阵发毛,口气和缓些说:“事理说你赊口棺材,急着埋死人。”
“唔,唔。”徐大肚子嘴里含糊不清,薅把青草盖在女尸脸上。
赌徒徐大肚子失魂落魄地在树林间荒道上迟缓行走,落日染红他裸赤的身躯,傍晚时候蚊蠓雾气一样扑来,他折枝黄蒿,奋力轰赶叮咬赤裸身子的蚊蠓。
“死人有甚么可骇,活人才可骇,跟我走。”徐大肚子胆壮,赌输一回死一回,赌徒不怕死人。
一次,徐大肚子输干爪狼狈不堪地逃离亮子里镇,狼狈景象就如四爷此次见到的一样,他更像给狗撵的似的。实在小镇人鄙夷的目光比狗凶几倍,赢钱时他不怕,输钱时他很怕,以是他冒死地逃脱睽睽众目。他在郊野沙坨放慢些脚步,夕照悬在坨垭口,老榆树上昏鸦呱哇地怪叫。
徐大肚子蓦地抓住年青人的衣领,吼怒道,“你爹没说我要杀了他?嗯?”
载白茬儿空棺材的马车在夜幕里行走,吊死鬼属于非命,非论长幼棺材不能上色。恐怕谁见了都遁藏,怕把倒霉带回家。
夜色覆盖亮子里,街灯光——临街买卖店铺的射出的灯光中可见马车拉着白茬儿棺材朝前走,徐大肚子几近赤身赤身坐在棺材上,仿佛是一个鬼。
“吊颈……非命的。”徐大肚子说。
“哦,那恰好有个现成的。只是没有漆,如果徐爷需用的话,我立马安排伴计连夜上漆……”
“是,要一口棺材。”
“你是爷!”棺材铺老板自认不利,白白给赌徒熊走一口棺材,材质不如何样也值几个小钱,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,这时那段手指蜥蜴尾巴似的动一下,他的内心一拘挛,说:“徐爷,东西你拿走。”
耿老板惶恐不已,脊背顿时发凉,连连道:“行,行,我立马安排伴计套车,徐爷,送哪儿?”
“你觉得甚么?”徐大肚子抢白道,“我抬着它到牌桌被骗筹马?”
年青人幡然觉悟道:“你就,就是……”
年青人战惊地紧跟在徐大肚子身后,握紧手中短把儿的铁锹。
“求求你,徐爷……”
“我给你留一样抵押的东西。”徐大肚子俄然绰起木墩上的斧子,咔!断下一个手指,嘭!扔到耿老板面前:“用它行吧?”
“啥玩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