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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德龙放下杈子,筹办直接躺在地上直直腰。
常熟屯外乱尸岗子上,一座两人并骨(二人合葬)的大坟前,摆着供品。丁淑慧边烧纸边念叨道:“爹!娘!慧儿来看你们,春季啦,给你们送件冬衣。”
徐秀云说出垛草的目标他听来冲动不已,乡间草垛同两个词汇――高粱地和大壕沟,同为男情女爱故事的产生地。钻草垛、进高粱地、入壕沟,如果是男女一对准是干那事。她的目标没超出此范围,说:“夜里你睡在草垛上,我想你爬上来。”
“他急乎乎去你家牵马,然后还要牵到马市去卖,手里有了钱玩几圈,亮子里赌场很多。”女儿勾画出赌徒父亲的活动轨迹,符合逻辑。徐大肚子有钱最想做的是上赌桌,“哪有闲心管你。”
“必定。”
“你必定他今晚不返来。”
“德龙,晓得我为甚么垛草?”
“歇会儿吧!”她说。
“每年这个时候我家都要窖葡萄。”笑容一点点在他脸上淡下去,说,“有一架葡萄是我栽的。”
“张三儿(狼)还不吃了我。”
草垛簌簌颤抖,两齿木杈滚下草垛,包蝈蝈的手帕包滑落下来……厥后,徐德龙仰躺着,枕着双臂望天,她用根粗硬的狼尾草触着他的鼻尖,他紧筋鼻子,她咯咯地笑。
“德龙一去不归,把我一小我撇在家里。一小我做饭一小我吃,一双被子一人睡。娘,你说说,慧儿咋如许薄命啊?哥嫂他们一家人有说有笑,欢欢乐乐,可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哇。娘啊!”丁淑慧哭诉道,纸钱在坟头燃烧着。
他们说唠一阵,徐德龙俄然问:“秀云,你栽过葡萄吗?”
草垛不竭地增高,她在上面一踩,颤乎乎的,他向上扔草捆越来越吃力。
“来喽!”徐德龙挑起一杈草,给她一个吱呼。徐秀云在上面接住草,端着去垛。一只湛绿的豆蝈蝈呈现一捆豆秆上,徐德龙放下杈子,渐渐去逮它,逮住的豆蝈蝈在徐德龙手中挣扎。
徐德富见丁淑慧胳臂弯处的榆条筐,里边装着黄裱纸、几个馒头、两捆香、洋火,说:“道挺远的,套车去吧。”
“来回只几十里路,我能走。”丁淑慧说。
“除非天上的老鹞鹰瞥见……”
“它们不会爬草垛。”
徐德龙爬上草垛,她蓦地推倒徐德龙,压在他的身上。
“那还干甚么?唔,还能烧火。”他想干草最首要两个用处,牲口的食料和烧柴。
“别闹啦。哎,你爹发明咱俩咋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