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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德龙,你在干甚么?”高高草垛顶上的徐秀云问。
徐德龙将蝈蝈卷在裤角里,挑草拟捆道:“来喽!”
“来回只几十里路,我能走。”丁淑慧说。
徐秀云说出垛草的目标他听来冲动不已,乡间草垛同两个词汇――高粱地和大壕沟,同为男情女爱故事的产生地。钻草垛、进高粱地、入壕沟,如果是男女一对准是干那事。她的目标没超出此范围,说:“夜里你睡在草垛上,我想你爬上来。”
徐德龙爬上草垛,她蓦地推倒徐德龙,压在他的身上。
“在这儿?草垛上?”
“没有。”
徐德龙放下杈子,筹办直接躺在地上直直腰。
“别闹啦。哎,你爹发明咱俩咋办?”
“必定。”
“他急乎乎去你家牵马,然后还要牵到马市去卖,手里有了钱玩几圈,亮子里赌场很多。”女儿勾画出赌徒父亲的活动轨迹,符合逻辑。徐大肚子有钱最想做的是上赌桌,“哪有闲心管你。”
“豆蝈蝈,给我,给我!”她雀跃,用一块手帕包住蝈蝈,放在身边的草上。她再次扳倒徐德龙:“德龙,我想……”
“别压!”
“每年这个时候我家都要窖葡萄。”笑容一点点在他脸上淡下去,说,“有一架葡萄是我栽的。”
她不解地坐到一边,徐德龙一层一层翻开裤角,说:“怕你压死它。”
“被人瞥见呢?”徐德龙担忧道。
“除非天上的老鹞鹰瞥见……”
草垛簌簌颤抖,两齿木杈滚下草垛,包蝈蝈的手帕包滑落下来……厥后,徐德龙仰躺着,枕着双臂望天,她用根粗硬的狼尾草触着他的鼻尖,他紧筋鼻子,她咯咯地笑。
“那你就归去看看呗。”她善解人意,晓得他想家啦。
“歇会儿吧!”她说。
“给你当炕。”她说。
徐德龙和徐秀云在幺坨子上垛草,一捆羊草抛起,草垛上的徐秀云用二齿木杈稳稳地接住,持续往高码。
常熟屯外乱尸岗子上,一座两人并骨(二人合葬)的大坟前,摆着供品。丁淑慧边烧纸边念叨道:“爹!娘!慧儿来看你们,春季啦,给你们送件冬衣。”
“德龙,晓得我为甚么垛草?”
三江人不说绞尽脑汁、冥思苦想,夸大地说用力,天晓得用力如何想。徐德龙听明白她让本身思考干草用处。春季家家户户都打草,用镰刀、钐刀――北方常见的东西――打牧草喂牲口。抡钐刀畅快淋漓,刷、刷、刷的声音令人高傲。打下的草也就是喂牲口和烧火,还无能甚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