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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马车由远渐近，车轮辚辚。叭！叭！树林间响着甩大鞭子的清脆反响。

“让佟大板子去，他天南地北赶过拉脚的大车，和胡子打过交道，懂他们的端方。”谢时仿说。

“回门后，从明天起，你们另起炉灶，这是爹活着时定的端方。现在的两间屋子小了一点，先姑息住着……”当家的徐德富做了一番安排。

徐德龙听入了迷，跟着哼唱两句：“打鸟解闷散表情……”

徐郑氏说德龙面子矮，刚当丈夫，你就别逗他，饶了他吧。她叮咛道：“淑慧，德龙返来你随他来拜灶王，然后分大小。”

去常熟屯必颠末狼洞坨子，富强树林中埋没着一杆人马，数双眼睛谛视坨子下那条曲折的乡间土路。

胡子大柜辽西来朝路上了望，腰间插两把匣子枪。

“四爷，回府上可别玩这东西，当家的顶烦赌耍之人。”佟大板子提示说。

四弟新婚九天，坐在高背椅子上的徐德富发号施令，用柔嫩的鹿皮擦无框水晶石眼镜，说：“德龙，明天是你们回门的日子，你清算一下，陪淑慧回娘家。”

“当家的。”谢时仿进屋来，“您叫我？”

“那咱先说好，回家别对当家的说我给你唱曲儿。”佟大板子禁不住缠磨同意唱，但有前提的。当家的一本端庄，不准家人仆人唱戏词儿，沾粉的更不中。

“天没亮跑出去，没说干甚么。”丁淑慧有些内疚地答道。

“留着，留着四爷。”佟大板子重新套好车，说，“你有了胡子头儿的东西，今后遇见这绺胡子拿它出来，他们定会放过你。”

“淑慧啊，德龙少不更事，冷丁支撑个家，恐难顶对……举家过日子端赖你啦。我这个兄弟我晓得，他不对的处所，你玩弄不了他就奉告我，我补缀他。”

“佟大板子。”徐德龙抛弃手中一根马尾巴毛道，“唱一段。”

“那就好，就好。”徐德富说，“你派人套车，送德龙两口儿回娘家。去常熟屯要颠末狼洞坨子，那条道挺背，常有胡子出没。”

“薅疼了辕马，尥蹶子踢了你我可不管。”佟大板子心疼马，恐吓道。

婚礼节式还在持续，仿佛没完没了。分完大小――翌日凌晨，新娘要拜公婆、叔伯，敬烟问安，还要回九，要回娘家看望双亲等，以表示婚姻完竣，俗称回九，或住9、回门。亦有第七天回家世八天回婆家――“回七占八，两家都发”，多数第九天回婆家――“回八占九，两家都有”之说。

“弟兄们，滑畴昔（冲畴昔）！”辽西来收回号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