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寒雪夜[第2页/共6页]

花倾城刹时便从惶恐中缓过神来，目光灵敏地看向花肃，精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感。

“蜜斯。”

“花肃！”碧云惊叫出声，细心地看了看面前风尘仆仆的男人，喜极而泣，“花肃，当年你分开时还是个孩子，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。姑姑都快认不出来了！”

“无双，无双……”花倾城颤抖动手，颤抖着向前，悄悄地抚上花无双的脸庞，心疼得没法言语，泪，大滴大滴地掉落。

此时的殷吉利满头大汗，明显是酷寒的雪夜，却忍不住出了一身汗。

聆音小筑内亮起了灯火，被唤作“碧云姑姑”的女子固执一盏灯从殿内翻开了门，缓缓走了出来，穿戴整齐，姣好的脸上还带着精美的宫妆，明显是还没有睡下。“甚么事？”碧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，抬高了声音问道。

花倾城细细地考虑着目前的情势，额上排泄密密的汗珠子，眼底慌乱不已。

花倾城神采煞白，不自禁地向后一靠，几乎站立不住。碧云在一旁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，渐渐扶着她坐落到床上，担忧地看着她惨白的脸：“蜜斯，你没事吧。”

“主子晓得，主子晓得。”

花肃几步上前，一把抓住那人的手，也不顾他的挣扎，心急如焚地说道：“带我去见太子妃，快点，我要见太子妃！”

一起急行，绕过了迂回的走廊，终究来到了太子妃居住的聆音小筑。殷吉利谨慎翼翼地敲了拍门，低声唤道：“碧云姑姑，碧云姑姑……”

“倾城……”

花肃仍然跪着不肯起来，只是胡乱地擦了擦满脸的泪水，颤抖着说道：“蜜斯，火线战事胶着，少将军重伤未愈又连番上阵，日前不慎中了仇敌的暗箭。箭上涂有剧毒，少将军被抬回营里的时候已经不大好了，现在已昏倒了数日。火线群龙无首，军心大乱。”

“干甚么？干甚么？还不从速干活去，在主子背后嚼舌根，你们都不想活了？”殷吉利沉着脸，阴沉森地看着世人。

“姑姑，先别说这么多，我要见蜜斯，我有急事！”大冷的天，花肃却急得满头大汗，即便是昏黄的灯火仍然能够看清他额上那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子。

碧云轻手重脚地走了出来，点上灯，细心地挽起罗帐，扶床上的人儿起来，轻声问道：“蜜斯，您好些了吗？”伸手去摸她的额，触及她的额头却被那惊人的温度吓了一大跳，“蜜斯，晌午不是退烧了吗？如何还这么烫？”

大雪，纷繁扬扬而下，雪花，在半空中或低旋，或飞扬，六合间一片银装素裹。入冬以来，连日的大雪将全部天下淹没在一片苍茫的红色中。这是大商建国百年来第一场灾害性的暴雪，酷寒、疾病、饥饿……囊括了全部王朝。街道上几近没有甚么行人，店铺大多关门停业，偶尔来往的个别行人也是行色仓促，抬高了脑袋在风雪里疾行。北风像刀电影似的刮过行人的脸庞，乃至残虐地掀翻了几处瓦房。本就破败不堪的屋顶，暴露内里瑟瑟颤栗、暗淡色的人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