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五、一夜咏叹[第1页/共4页]
卫协这才一捂心口,欣喜道:“你不说老朽还忘了,昔日邻近中午就肉痛如绞,本日还不感觉痛――”
隔室的顾恺之声音略哑,说道:“子重,你真乃我知己,这一夜太纵情了,我且睡去,他日再吟。”
近代中国画家看不起西洋画真是由来已久啊,陈操之不敢辩白,但卫协言语里已经表示情愿收他为徒了,当即跪下向卫协行拜师礼。
提及绘画,陈操之对卫协道:“操之想向卫师学画,不知卫师肯不肯再收一名弟子?”
刘尚值想起一事,说道:“子重,葛仙翁不是为你写了两封荐信吗,一封给徐博士,一封给陆太守的,你何不持葛仙翁的信去拜见陆太守?只要陆太守赏识看重你,褚俭、褚文彬能奈你何,陆禽天然也不会向你发难。”
陈操之道:“既然卫师睡了,现在还不过子时,我回书院去吧。”
顾恺之起先笑嘻嘻,眼睛斗得很天真,心想陈操之笔法陌生,落笔轻重都掌控不好,线条恍惚,并且仿佛还是用心的,真是太好笑了。
刘尚值一看不妙,从速溜了,顾恺之也没理他,自顾与陈操之谈书论画,夜愈深,顾恺之谈兴愈浓,又开端吟咏起他七岁至今的几百首四言诗、五言诗,用晋陵方言咏叹个没完没了。
顾恺之大乐,连称陈操之为师弟,实在论春秋,顾恺之才十四岁,顾氏是与陆氏并列的江东顶级门阀,但顾恺之除了痴态和狂态外,涓滴没有陆禽那样的骄态,只是一派天真,浑不解世务,非论尊卑,最喜谑笑。
卫协便不再出声,静候陈操之将桃树画完,然后接过画稿,摊在膝前,却问顾恺之:“你看操之画才如何?”
顾恺之允了,持续兴趣勃勃吟咏诗作,陈操之来到邻室,摊开被褥,对冉盛道:“小盛,你明早再睡,现在熬着,不期间我喝一声彩。”
但画着画着,顾恺之瞧出异处来,陈操之画的这株桃树很象,的确就象是缩小了移到画纸上,树瘤残枝都有邃密表示――
陈操之浅笑道:“小子能入卫师画卷,幸何如之。”
世人皆笑。
陈操之道:“初冬夜冷,我入眠房拥被而坐,长康安闲此吟咏,我隔室聆听,不时赞叹,如何?”
刘尚值道:“卫师本日气色转佳,莫非那筒子干漆丸另有功效?”
顾恺之接口道:“卫师曾言,交友不成不慎,授徒更不成不慎,画法相传不比经传儒术,大家都能够学,学画需求天赋之才,子重兄有没有画才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