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一、两个爱花人[第1页/共3页]

陈操之稍一迟疑，陆葳蕤便睁大妙目问：“有甚么不当吗？”

陈操之、刘尚值都是大笑。

俄然，远处亮起一点灯火，顷刻突破了这月下昏黄的吵嘴之境。

世人在赏识这幅《月夜捣衣图》时，顾恺之两眼只盯着卫师，见卫师嘴唇微动，说出了八个字：“气韵活泼，画如有魂。”

那辆牛车孤零零隐在一排柏树后，一个小婢在树后探头探脑，倒是陆葳蕤的贴身侍女短锄。

一轮圆月升起在东山上，云翳如轻纱使得月色昏黄，溪流盘曲，一个垂髫女郎蹲在溪岸一块崛起的石头上，女郎手里的木杵举得高高，朝砧板上新织的布帛捣去，仿佛能听到“啪啪”的寒砧声沿溪传出很远，一片疏林后，有几间草屋，草屋门半开，一盏灯笼探了出来，另有一个斑白的头颅，想必是女郎的老父见女儿夜深捣衣未归，要去驱逐，那灯笼光在月色下也是淡淡一点晕黄――

十月十六日休学，陈操之、刘尚值跟着顾恺之去山萝村，在那毛姓耕户家顶用午餐，那毛氏女郎每日随父兄劳作，肤色虽不甚白净，但莹润有光芒，端倪很有灵气，走起路来轻巧健旺，想必溪边捣衣姿式也是很美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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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人一起回到草堂，见顾恺之已经在伏案作画，只用了小半个时候，一幅四尺长卷《月夜捣衣图》脱稿：

顾恺之有这风俗，碰到特别欢畅的事，喜好单独躺到床上，拥衾展转反侧，赏心乐事，浮想连翩，不时收回忍俊不由的笑声。

午后归程，顾恺之道：“子重，本日晴好，待夜里一轮朗月出来，我的《月夜捣衣图》便能够画好了，比卫师的赠笛图可快很多。”

此光阴已西下，明日又是徐博士开讲日，得空去陆府，只要等三今后休学日再去，把上回借的卫恒《四体书势》和谢安的《赠王胡之诗》一并还了另借两本字贴到临摹。

短锄看到陈操之，喜道：“陈郎君，我家小娘子等你多时了。”

陈操之返身命来德驾车，跟在陆府牛车前面向郡城方向驶去。

顾恺之笑道：“好，我这算是代师授艺了吧，不过你还是先画你的山川树木，我感受你对画那些很有灵气，先熟谙了用笔用墨的技能，来岁我再教你画人物――你也要画美人吗？”

冉盛过来道：“小郎君，那边有人找你，就在那排柏树后，是一辆牛车，等了好久了。”

陆葳蕤道：“不远，就在西门外。”一脸殷切地望着陈操之。

卫协笑道：“想必是忽有所悟，急着去作画了。”又道：“冬夜寒重，老朽也要归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