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十一、且听月夜敲棋声[第1页/共4页]
祝英台也摇着头,说道:“如许的棋艺也敢出来对弈啊,你不感觉耻辱我兄弟二人倒替你脸面挂不住。”
丁春秋道:“我是不去,这上虞人太无礼!”又问:“子重,你会围棋?”
陈操之道:“尚值、春秋,月色恰好,我三人一起去访祝氏兄弟如何?”
陈操之道:“那就让春秋与英亭兄先下一局吧,我且旁观一局,熟谙一下棋路,我已有一年时候没下过棋了。”
祝氏小僮在柴扉瞥见,仓猝去报讯,很快,祝英台、祝英亭兄弟二人迎到柴扉前,祝英台见来了三位,便问:“三位都会弈棋吗?”
陈操之道:“棋未死净,便可操纵,四角皆空,如何不能下?”
祝英台嘴角一勾,微哂道:“会看甚么,看热烈吗?”
陈操之道:“第一手棋又能看得出甚么,棋盘之大,那里下不得,非得拘泥于套路来下吗?”
陈操之很少动气,这回也有点恼火了,淡淡道:“这局棋才三十来手,棋盘还大,变数难测,我代替春秋来下这一局,也并非不能争胜。”
看热烈的刘尚值虽不懂棋,但看着月色入户、青幔飘荡,那对弈者纹枰对坐,棋枰上棋子吵嘴两色犬牙交叉,棋子拍在棋枰上声音清脆动听,让人感觉就如许一点不懂棋单单看着也很美。
祝英亭拱手道:“陈兄,我与你先弈一局。”
丁春秋道:“对,棋盘之大,任我纵横,那里不成以下!”
祝英亭嘲笑道:“好,看你手谈是不是也如辩才这般短长。”拈起一枚黑棋落在棋枰上,挡住了白棋的出逃之路,然后挑衅地看着陈操之,眼里的意义是:“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求活?”
祝英亭道:“让子棋倒是不要座子,但是哪有第一部下天元的,到底会不会下棋啊!”
陈操之只是打量了这房间两眼,重视力便全被窗前鸡翅木小几上的那局棋吸引住了,厚重的香榧木棋枰,吵嘴棋子莹润如玉、光芒内敛,不会因日光或灯光辉映而耀人眼睛,这是上等的好棋子――
客岁冬月,陈操之从陆纳那边借得谢安的真迹《赠王胡之书》,每日临摹五遍,接连临摹了半个月,自发得颇得谢书之神韵,但本日看祝英台的这寥寥三十三字,那种文雅天然的气韵实非他所及,书如其人,这是陈操之第一次在年青的士族后辈身上发明那种源于骨子里、血脉中、又经后天浸习薰染出来的崇高气质,这类气质陆禽没有、贺铸没有、丁春秋也没有,至于顾恺之,并非不崇高,只是一派不谙世事的痴气和天真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