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8.第四十八章[第2页/共4页]

“至公子，贺女人来了。”下人低首传报。

英奴略一伸手，表示他起家，成去非朴直起了身子，就迎上他劈脸盖脸好一句直白的问话：

琬宁脸微微一红，虽动了几步，却仍不敢离他太近，眼睫轻颤，低首接过他递来的一本《春秋》，看到署名虞归尘，便悄悄翻开，那虞公子笔法窜改丰富，形状清爽流便，自在任情，不愧是位列江左八俊之首的人物。

英奴笑了笑：“《史记》里人物浩繁，有商君吴起富国强兵之策，有张仪苏秦经天纬地之才，有白起孙膑决胜千里之功，有田单信陵尽挽狂澜之力，可朕却独爱豫让其人，你可知为何？”

君臣两人相视一眼，成去非随即垂首躲避：“今上应尽早回宫，臣亲身送您归去。”

刺客传记的故事，凡是读过些书的，恐怕无人不知，先秦古风已成绝响，同当下天然不能同日而语。成去非晓得现在不是守分藏愚的时候，便回了话：

“去木叶阁请贺女人来我书房，倘不在，便去樵风园寻她。”

打趣开得半真半假，多少有摸索的意义在里头，提及这事，年事长远，先帝年青时微服于官方，不料路遇疯牛，目睹撞上身来，半途忽跳出一人来，硬生生扯着那牛角一把降服住，先帝见此人敏捷，问了姓名，方知是立室下人罢了。

“朕要回宫了。”

成去非默了半日，方稍稍抬眼道：“臣父子蒙今上不弃，然国士二字太重，臣同父亲皆不敢当此赞誉。今上方才问臣的那句，臣只能答复君父，唯有等。”

成去非自发不便在场，瞧了瞧那亮着的窗子, 低首道：“臣在外头恭候。”说罢退了出去。

聪明人回话，不点明不道破，偏又是死忠的机锋，让人挑不出错，也安不了心，英奴不纠结于此，仍说：

他不希冀乌衣巷有韩伊的骨气，但求他们也好歹拿出点名臣的模样，身为人臣总该做点甚么，也不至于让人过用心寒。

坦开阔荡，英奴看不出他安静面庞下到底长着一颗甚么样的心，话已至此，身为天子，倘使还再摸索便无多粗心义，算着时候差未几，略略一回眸，朝木叶阁望了一眼，不由带出了一声仿佛低叹的话：

“殿下统统如旧，朕便放心了。”

毫无前兆冒出的平常家话，既无往昔的戏谑挑弄，也无多少决计密意，韶华倒转，好似她是他久别相逢的故交，眼下，唯有这句话要说罢了。